也知道大概率是多此一举,庆帝这么狗的人不会容忍这种低级错误,但是李承泽觉得重来一生像是事情的进展突然有了些什么很不对劲的变化,虽然不想承认,但他还真的怕那个万一。

李承泽这辈子实在还没绕过来如何拼一条活路,那他就只能先照顾一下范闲,希望日后若还是走到了无解的死路,看在这些微不足道的交情上,他给的那盏毒药甜一点别那么烈。

仔细回想一下,上一次太疼了,挖心一样,李承泽觉得他受不了。

仰面往床上一躺,盯着轻纱曼曼的床帐,有微风穿堂而来,李承泽想起了上一世范闲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小范诗仙随口一句就是千古名篇,说了些什么估计自己都忘得差不多了。

万般都是命,半点不由人。

这话越想越对,但李承泽仍然不甘心却又得认命,真是当了人还想成仙,陷入了泥潭却还妄想上天。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耗尽心血还是成了顽石烂泥,他生在天家,到最后都不敢落泪,连哭都觉得失礼。

累极不堪地磕上眼,李承泽不自觉又把自己缩了起来,他周围都是豺狼猛兽,唯有此时歇一口气,缩的小就像是不会被咬出血一样。

庆帝在李承泽走了不久以后也回了宫,他敲打了宫典,一路又草草决定了几条人命,吃着一碗小馄饨这么闲适的样子却挥手之间都是血腥味。

他是父亲但他得先是万人之上的皇上,要了至高无上的权力就不要再奢求什么别的感情,都是累赘,庆帝不需要也看不上。

他每一步都走的巧妙又稳妥,一切都是由着自己的计划而来,他给李承乾想了路,要把他打磨的锋利,一剑霜寒却又被牢牢地抓在手中,只是一件武器。

他也给李承泽想好了路,多么漂亮的一块磨刀石,庆帝希望他一直向前,撞了南墙后也要生死都从容,就此尽忠于庆国的山河万里,脊骨都得烙在脊瓦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