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素喜范闲写的红楼,他以后又可能接管内库,您要不要去诗会见一面。”

李承泽闻言侧过脸,动动嘴角没忍住自嘲一样笑了一声,转而挑挑眉,低头敛了所有神色,再抬头又是一脸平和中透露着无辜的样子。

李弘成见那笑意太冷了,但是对自己的冷,没有讽刺任何人只像是在讽刺自己,唇红齿白的样子仍然好看却又让人觉得他竟透着一股可怜。

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但想来诗会是不会去了,李弘成正想着给找个台阶下,却没想到李承泽一甩袖子又蹲到了桌前,拿起了红楼挡住了脸。

他虽然就跟庆帝说的那样坐没坐相,但是每次都是脊背都是笔直,仪态也没有什么问题,不刻意却规矩,怎么样都是好看。

“我去。湖心亭清出来,到时候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说完也不等李弘成回话,扔了一颗葡萄入口,摆摆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李弘成也不敢多说什么,拱手施礼就退下,还给贴心的带好了门,李承泽在听到门关的声音以后,把一行字也没看下去的红楼梦放到桌子上,低了一双有些赤红的眼,看那杯盏中的茶水出神。

总有些避不开的事,早见晚见都是见,在这趟浑水里面躲避永远不是完全之策,既然就是给了这个契机,那李承泽不怕,他伸手接着就是,滚烫的或者冰冷的东西都无所谓,他前世又不是没有受过苦,虽然还是怕疼,但也无所谓。

他生在这个位置上,万事都如烟过眼,来来往往皆欢颜,一朝梦醒人俱散,这吃不尽的苦,这步步如刀刃的疼,无论什么他都必须得受得起。

而且还是怀揣着那大半的私心,那是他既想避开又忍不住多看两眼的人。

他还要一个人摸黑走很长很远的路,永远没有头,但李承泽现在还一直宽慰自己,聚散不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