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踏着还未出现的朝阳回了府,躺在床上的一刻清楚的知道又要梦一个现实。

这种梦只在和李承泽说了什么或者接触了什么的时候才会出现,刚巧这次也是。

范闲看着熟悉的二皇子府,随着自己的身体提脚踹门走了进去,谢必安拿着剑想要拦着,却被李承泽叫住,对方带着温和的笑意问他终于从北齐回来了?

而梦里的他却像是一身火气,直接上去把人掐着脖子摔到了地上,在他挣扎着起身之前,抬脚踩住了他肩膀,带着怒意问他,到底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

谢必安在后面拿着剑就要冲上来,却被李承泽一个手势劝下,他躺在地上也不恼,反而伸手扣上了身上的靴子想挪开一点儿,指节纤细指骨明显,没什么力道自然移不开,几下以后李承泽就放弃了。

“小范大人这不都知道了吗?”

怒急反笑,范闲听到自己的话里都是说不尽的讥讽。

“李承泽你好谋算,戏子一般的演技。”

这话于皇子来说,是明显的折辱,但李承泽只是愣了一下,却接着他的话头开口。

“不一样,戏子演戏是为了一口饭,我是为了这一条命。”

范闲觉得一腔的怒意无处发泄,只能咬着牙移开,看着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整整身上的灰尘,仍然是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看不出任何神色。

“从滕梓荆命丧牛栏街,你做过多少龌龊事你自己知道,现在收手,我留你一条命。”

李承泽停下手上的动作,歪头摇了两下,他背脊挺的笔直,眼神一瞥竟都是杀机必现,看不出一点儿可怜也看不出一点儿颓废,光打到他的脸上,眉眼间还有春风一度的温和,却又有坚冰不消融的凛冽,明明还是这么漂亮的一个人,怎么会是沾了满身别人血。

范闲像是清楚是这种回答,便头也不回的往外走,身后李承泽提高了音调仍是嗓音低沉却透着笑意朗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