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很心疼,这种心疼竟然隐约要压过怒气,那揣手带着笑意的李承泽和平时一样,但被揭开了伪装就像是整个人都是披着血,别人的血他自己的血混合在一起看起来格外疼还有狼狈。
而范闲借着光去看阴影里的人,又确实感觉到了孤注一掷的绝望。
心绪不平,借着这股子难受,他去了那几个老兵的家。
也都有妻子儿女,一堆小孩子接过他手里的糖,甜甜的叫着小叔叔,就像滕梓荆一家一样。
这众生渺渺,人命草芥,在随时都能起火的危险中,除了纵火者,无论高官显贵亦或平头百姓,哪一个不是滕梓荆一般苦楚。
现在范闲有了机会,他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减少无用的牺牲,那些老兵是贫苦,能送的出手的东西可能只有几把青菜,芥子一般渺小不起眼,哪怕死在荒郊野外也像是谁也不会在乎。
但芥子纳须弥,再渺小也可能是另一个的天,总归,至少他们的家人很在乎。
好在活着就有希望,不应该再被这等糟心事牵扯进来。
答应了郭保坤让他保持冷静,是救了无辜的人也是救了自己一世的不安。
把所有的事情都考虑了个七七八八,范闲有些头疼的揉揉脑袋,心里只道等着朱格落网就算是可以暂时松一口气了。
李云睿果然不负众望,脑子还是短路一瞬,自己把人头捆绑着朱格送了过来,直接躺平在了范闲给她准备好的棺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