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李承泽第二下就要落到身上,范闲心情本来就不怎么好,便直接扣了他的手拨开,然后继续去拿药。

确定了不是梦,可李承泽也听明白了范闲话里的不愉快,他本来就是惴惴不安这人会不会误会些什么,现在整颗心就像是慢慢坠入冰窖。

真是现实比梦境还让人难以接受,李承泽垂了眼,认真思考了一下措辞。

“牛栏街我派谢必安过去帮你了,庄墨韩本来就没什么危险,其余的事我也只是四下周旋,。”

他说的很诚恳,李承泽觉得自己活了两世都没这么真诚过,可话落了地,却像是没有落到范闲心里,范闲整个脸色依然没有任何缓和,这瞬间让李承泽整个身子都有些发软的撑不住,他是泄了一口气,眼里积蓄起的光都有些溃散。

李承泽想,范闲不信他。

于是便半是不甘心的失望,半是自暴自弃的委屈,他撇过头伸手捂住了伤口,腿脚有些发酸一时站不起来,但他还是固执地又往墙角缩了缩,恨不得就躲进墙里不出来。

“你走吧。不信算了,不用憋着气来伺候我,我不需要。”

范闲把药瓶放下,看着这人像是赌气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心想这到底是谁的委屈啊。

但总归李承泽不高兴,那就算是他的不对,只能去哄,范闲席地而坐便去捉了李承泽的手,硬带着那手不顾他的抗拒,就放到自己胸口,想让人感觉一下这心是会跳,会活生生的为他而动。

“我从来没有不信你这个,这些都不重要。”

范闲是有些给自己叫屈却又清楚的知道这都是自己以前做的决绝才留了疤,他倒是完全的相信李承泽,可李承泽并不那么信他。

还是带着些心有余悸的,范闲再一出声都是明显的嘶哑,许是夜色掩盖的不真切,李承泽竟然能从那话里听出一丝可有可无的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