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下车地点徒步到目的地,大约就两条马路的距离,并不费时。

在这个时间和地点,路上除去他们之外鲜有其他行人的身影。两人也并不在意,边聊着今天出勤时的小细节边往前走。

原先位于中央区域的机构早已全部外迁,残留的建筑物不是被焚毁就是留待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发生的拆毁重建。

分佈得稀疏的路灯投射着昏黄的光,有飞蛾扑腾着翅膀一次次扑向光源,终究因玻璃灯罩的阻隔而徒劳。

在大片毁坏程度不一的建筑里找到中央银行大厦不算太难,近地层还算完整的、人走进去不至于发生塌陷的那一栋就是——当然实际上根本没有什么「大厦」的影子了,严格来说不过是目测约四层楼高的残桓断壁。

倒是大厦另一个方向的那片低矮建筑区,此时还亮着各色不同形状的霓虹灯。过去被城市的规整和繁荣所藐视的所谓低端行业显然找到了新据点,与这一端的荒凉形成刺眼的落差。

青年和少年一前一后穿过早被风吹破的警戒线,毫无阻碍地进入了建筑物内部。

两人凭着消防员的职业直觉评估建筑物的安全程度,近地层的混凝土架构保存得相对完整,包括那些连接上下的阶梯,往上爬了不到一百阶,就能到达这座残破建筑物的「顶层」。

不考虑散落四周的混凝土块、大型家具,以及那灰得几乎失去层次的枯燥色调的话,在这个区域身处这个高度,并且正对着烟火演出发射点,视野确实足够空旷。

当然在这片单色调里更扎眼的,是两人对应的那蓝色莫西乾发型和青柠檬金的发色,素色服饰也挡不住。他们不约而同地打量对方一阵,几乎同时笑了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