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谢必安的举动而高兴。
“安兄...可否为它起个名?”
为灌溉心血之物命名,便等同赋予它灵魂;它将怀拥着制作者的期愿永生相伴、永世相随。
“啊,自然。”
谢必安哪里会拒绝,自是爽快地应了。他沉吟片刻,随即不疾不徐道:
“…东风遥寄君须记,寒月逐香还少年。不若叫它‘逐香尘’,如何?”
东风遥寄君须记,寒月逐香还少年…
范无咎默默咀嚼着这句话,只觉心脏重重一颤,仿佛被戳中了什么心事。但面上依旧未表露出任何异样,只点头肯定:
“好名字。”
谢必安笑了,将范无咎散落在额前的一缕墨色发丝绾在他耳后,温柔地凝视着他微阖的眼睑。
这时,有侍卫从不远处跑到谢必安面前,双手作揖:
“时辰已到,还请将军快些上路。”
谢必安向他颔以一首,表示自己知道了。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事,又转过头,向范无咎缓缓开口:
“过些日子...去江南住下罢,我在那处置办了一处别院。毒性灼烈,而江南水土湿润,更适于你养身。”
谁知未等谢必安说完,范无咎便摇头婉拒:
“江南路远,而安兄归来之日必先入南台。在此等候,方能于第一时间迎接安兄。”
意料之中的回答。谢必安无奈:“无咎...”
他也曾如此相劝范无咎多次,可范无咎次次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脱了。
“纵不能与安兄并肩作战,咎弟今日便在此立誓,定在城内等候,直至安兄归来,绝不离开!”
范无咎抱拳,目光坚定。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食言!”
他目光坚定,话语铿锵有力,毫无说服的余地。
谢必安虽心知范无咎性子固执,可又哪里见过此时此刻这般强硬的无咎?一时半会竟也有些不知所措,说不为之触动自是不可能的。
“你呀...”
劝也不是,拂了他一片心意也不是,实在拿他没了法子。谢必安只得暗叹一口气,轻轻解开他握紧的双拳:“...我绝不会让无咎等太久。”随即又放柔了声音,“待我为无咎报仇雪恨,我随无咎一同下江南,可好?”
范无咎知道谢必安总是这般挂念着他的身体都是为他好,露出浅浅笑意,没有再拒绝:“...好,全凭安兄做主。”又顿了顿,似有千言万语涌至嘴边,最终只凝结成了四个字:
“安兄,保重。”
“放心,我怎会忘记南台还有个至亲之人等着我的凯旋。你自己也要好生养身子,别总捣鼓那些东西到大半夜才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