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离也沉默地注视着他的哥哥,那像一樽完美的艺术品立于站台上的哥哥,他的眼睛里仿佛只剩下了这列火车,或者说,这列火车里的自己,再无其他。
直到符离再也找不到德州的身影,他才终于转回了头,将脸埋在了他的哥哥的那条围巾里,那里满是他的香味,就像那晚的味道一样。
哥哥。他呢喃着。
我爱你啊。
送走符离的第四天,德州又一次见到了“灰狐”。
那是他们地下小组的情报站,德州戴着耳机,聚精会神地破译着电报代码。
“怎么样?”见德州神色凝重地摘下了耳机,“灰狐”担心地问道。
德州蹙了蹙眉,道:“于明日晚中央饭店,暗杀北平伪临时政府行政部总长,梁殊平。”
“灰狐”神色一变,随机又轻蔑地一勾嘴角:“切,杀就杀,伪政府当我们□□是吃素的么?”
“此时不可惊动。”德州深思熟虑道,“梁殊平其人,并非什么头脑简单的货色,只是花天酒地了些,到时候可能……要拜托你了,胡菲。”
“灰狐”,原名胡菲。
“行。”胡菲摆弄着她的勃朗宁1900式□□,妩媚地笑笑,“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德州拿起符离送他的那只烟斗,深深吸了一口,又长长地吐出来,缓缓道:“夫妻。”
胡菲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饶有兴趣地问道:“那poker有太太了么?”
德州摇头。
“那……有喜欢的小姐吗?”
德州的表情似是凝滞了一瞬,随机,他神色如常道:“有,只是……”
“只是她不喜欢你?”
只是他最好不要喜欢我。
那晚的冲动过后,德州其实也一个人想了好久。他想,他对符离的爱是扭曲的,所以,符离若也是……也喜欢他,他也不可能给他旁人眼里平凡正常的生活。那假如,他能看着他娶妻生子,那符离会不会比他私心里的那样要快乐呢?
德州凝视着手中的烟斗,轻轻叹了口气。
“叫几个接应,明天明天你再去弄去头发,化个妆。记住,穿好看点。”
胡菲拨弄着自己的一缕刘海,漫不经心道:“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