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喧哗,禁止乱跑,其他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

草壁已然读懂了老大的态度,但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斗胆提醒一下“这也是我们分管工作的一部分”这个不幸的事实。不出所料感受到了云雀散发出的低气压,草壁还没来得及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就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个声音。

“谱子在哪儿?”

草壁一转身,“独树一帜”的发型就和身后人的面部来了个亲切会晤。

“我问你谱……呸!”被草壁发型打断了问话的那人像是有些不耐烦,从刚才斜坐的道具箱上跳下来,挠了挠一头银发重复道,“我说,谱子在哪儿。”

谱子?

钢琴谱?这家伙会弹钢琴?草壁一边理着自己发型一边打量这个浑身上下写满了“不良少年”的男生——被头发遮住看不清数目的耳钉,乱七八糟的金属戒指手环项链,还有身上依稀残留的烟草味,每一样都能对校纪校规发起挑战。更要命的是这家伙说话间一直盯着委员长,怎么看怎么像来挑衅的。

果不其然,草壁一扭头,就见云雀神色不悦地睨着他。

“在这儿!谱子在这儿!”

还是热锅上的班长雷达最灵,第一时间捕捉到了她的救命稻草,立马献宝一样抱着谱子冲了过来,随机附赠大段感激之言溢美之辞,虽然没等说到一半,她的救命稻草就已拎着谱子径直上了台。

灯光暗下来,后台原本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也随即停下,只留一道道或期待或担忧或好奇的目光。而那个“不良少年”在钢琴前落座的一刻,就仿佛释放出了某种无形的结界,将周遭一切都隔绝开来,跟变了个人似的。

云雀认得这个人。之前在学校会客室见过,和那个小婴儿一起。

原本对于手下败将是没什么印象的,但是那个小婴儿好像不一般,也就顺带对同他一起的人有了点印象吧。

有点熟悉的旋律悠然响起,将云雀的思绪拉了回来。刚才班长递谱子过来的时候他也有看到,曲名好像是《风住的街道》。云雀对这些东西一向没什么兴趣,自然没印象,但听到旋律时依稀有些耳熟,想来应该是比较常见的曲子。

虽说耳熟,但又好像有些不一样。从那人指尖飘荡出来的旋律,少了些悲凉、多了些生机,少了点萧瑟、多了点桀骜。如果说印象中的原曲像是风起于秋日傍晚,那么此时听到的,就像是风扬于夏日清晨,穿街过巷,掠过河面,撩过树梢,裹挟着千头万绪,奔向万里晴空。

谢幕掌声响起的那一刻,云雀发觉自己对这场舞台剧的结束好像也并没有那么期待。

后台的同学们自然是兴高采烈地围了上去,那人又恢复了有些不耐烦的模样,径直往外走,经过云雀这边的时候略一停顿,像是不太情愿地低声嘟囔了句什么,随后就快步离开了。

云雀只听清楚了两个字。

“人情。”

结合上下文,大概就是“这回算你欠我个人情”的意思吧。解读出这一讯息后,云雀原本稍有缓和的神色又开始不太好了。

刚刚才松了口气的草壁后背忽一激灵,发现他们家委员长周遭的气压好像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