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哇哦。”班纳抬起双手，仔细打量了一番，才走到门帘边，探头往外一伸，又像只在探头边试探的小乌龟一样飞快缩回了帐篷，拍了拍脑袋的雪花。

他摸了摸帐篷的布面，又抚着胸口深深呼吸了一下：“很神奇。这帐篷的材质看起来很单薄，但一点也不冷。而且刚刚在外面的那种缺氧感觉也没有了——”他看向门帘外，搓了搓手，委婉地说，“洛基不进来？”

他饿了。

“我去看看。”丹解下自己腰带上的安全绳索，掀开班纳敬而远之的门帘走进了漫天大雪与呼啸寒风里。

纷扬纯白的雪地中，摘下了冠冕的邪神正微微仰头，长身立于白皑皑里。

黑色的半长卷发垂落在他的耳畔和肩头，飘散的雪花落在他的脸庞上，那双碧绿的眸子正凝视着天空飞舞的雪，这一刻他似乎站得离丹很近，又似乎如同隔画看人一般遥远。

听见有人踩着雪走进的咯吱声，洛基才转过头：“饿了？”

“呃，班纳说他有点——”丹的话突然梗住，“洛基，你的脸？”

“嗯？”洛基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低头一看，苍白的肤色透着微微的蓝，“哦。复联的人没有和你说过吗？我有冰霜巨人的血统，所以我的皮肤在受重伤或者极寒的时候会变成蓝色。怎么，吓到你了？”

洛基放下手，面庞上隐隐的蓝色飞速褪去，重新变回他较阿斯加德人苍白得多的肤色。

“……”丹摇头。

这蓝色配着漫天的雪非但没能让洛基的俊美折损半分，反倒给了他一种独特的气质，仿佛他就是这片冰天雪地、寒风凛冽的国度的主宰，而他站在这片属于自己的领土上，身姿挺拔，法杖抵着地面——像是雪中的国王。

丹趁着洛基转头去环视周围的时候偷偷从黑斗篷下面探出几根手指，瞧了一眼自己比洛基还要苍白、几乎和脚下的雪地融为一体的肤色，又悄悄缩了回去。他抿着唇，想起之前在卡玛泰姬时，他在那个长发法师的引导下对镜中发怒的自己的惊鸿一瞥。

……那种深郁到几乎发黑的蓝色，一看就极为邪恶不详，比洛基的蓝色皮肤要丑恶多了。

“你在等什么？”丹甩开脑中的回忆，看向依旧仰着头的洛基。

“难得到了珠峰，如果不吃一顿用珠峰的雪水煮出的火锅，岂不是很没有特色？”洛基引导着丹看向他脚边已经蓄了小半的锅灶，“这是一种来自中庭东方的美食，据说最适合在寒冷的季节食用。我带了不少食材，那帐篷里那么暖和，吃这个或许会有些热，所以雪下面我还埋了几瓶冰镇酸梅汤。如果你要是等不及，可以先进帐篷——”

“我陪你吧？”丹往洛基的方向小小的靠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