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他太需要一个离开东方仗助独自呼吸的空间了。

高中生总是不给他思考和拒绝的机会。自说自话地——他脸色阴沉地可怕,在和承太郎简短的交谈之后就在对方担忧的目光里追上了露伴的脚步。东方仗助一言不发地跟在他身后,任由难堪的沉默发酵。

这让岸边露伴更加心烦意乱。

这可不是什么耍任性闹冷战的好时候——他深吸一口气,但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开口,东方仗助通常总扮演吵闹着和解的那一个。但是现在仗助显然没有多余的心思,年轻人守在露伴身后2-3米的位置,散乱的头发盖住了眼睛——好看的下颚线上有轻微的血痕和烟渍。

他似乎看得出了神,以至于碰撞到了东方仗助的目光。

高中生抿起唇角,昂着下巴露出有些愤怒的神色。

露伴收回自己的视线,重新调整自己的心跳,他攥紧了自己的领口。就是这个——他几乎要对超负荷的心跳习以为常了,才会那么想要离东方仗助远一点,再远一点。心底里翻滚起五味杂陈的气泡,岸边露伴张了张嘴还是没能开口。花京院一直保持着和他的单频道通讯,“有情况吗?”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不得不承认花京院的声音让他松了口气,“暂时还好。”

“保持联络。仗助在吗?”

“……”

“他刚刚差点和承太郎吵起来。一定要跟着你。”花京院的声音里甚至带着一点戏谑的笑意,“他是真的很喜欢你吧?”露伴不知道是要捂住耳返还是捂住自己的嘴,“放心吧,没共享到他的频道。”

“我……”

“承太郎很担心你们,要带着那孩子安全回来啊。”前辈对他嘱咐道。

——“我是真的很喜欢露伴老师啊。”

——“偶尔也相信我一下吧。”

——“那是迟早的事嘛。”

总是这么说着,总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我。面无表情的高中生仍然紧紧地跟在他身后,目光凝固他受了伤的后背上。露伴下意识地轻声地问起花京院,他不确定地开口,“我可以——回应他吗?”我可以回应他吗?性别拟定的报告浮现在他眼前。可以不在乎性别,也不在乎他的身份吗?哪怕——哪怕露伴一辈子都嗅不到仗助的气味。他的鼻腔酸涩,眼睛发胀——复杂的感情搅得他胃痛。

“我可不能代替你来回答啊,露伴。”花京院回应道,他的声音忽远忽近,透过嘈杂的电流,“别有遗憾。”曾有的遗憾在花京院身体上烙印下不可磨灭的伤口。“抓住这一秒能抓住的,别背叛自己的心。”他温柔的嗓音奇迹般地安抚了露伴的心跳——别错过,也别背叛自己的心,“谢谢你,花京院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