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抬头看了看那个蒙着一层灰的太子像,然后慢慢地环视周围的破败景象。凄风苦雨从墙缝里漏进来,发出呜呜呜的凄厉哭号。
这里面似乎没有人。
这里面也不应该有人。
沈清秋暗自嘲讽一声,洛冰河又不是脑子有毛病,怎么可能会在这种比清静峰柴房还要破败的地方住着呢?他转过身去,打算去山脚下的客栈里试试运气。等沈清秋走到太子庙门口,他顿了顿,从袖口里拿出圆圆的指南针,心里默默道,只是上一层保险而已。
“洛冰河。”
指针抖了抖,然后默默地转向了沈清秋身后。沈清秋慢慢转身,看见那指针指向了灰扑扑的太子像。
“怎么会……”他喃喃着,脚步急促地走向太子像。他抬起头,与谢怜那张被雕刻得老了十岁的粗糙面孔对视片刻,然后弯下了腰,看向太子像的下方,一张被老旧掉色的红绸盖住的长桌子。
他用伞柄勾起了褪色的红绸布。
一双潮湿的黑靴露了出来。
沈清秋瞳孔一缩,他慢慢下跪,低下头,看向桌子底下。黑衣男子静静地坐在那里,低垂着头,墨色的长发披散,遮住了他的五官。沈清秋伸出一只颤抖的手,轻轻地勾起了对方额前的长发,露出了下面那张熟悉的,俊美无双的面容。
没等沈清秋做出什么反应,男人猛地睁开了双眼,一把抓住了沈清秋抚开刘海的那只手,然后骤然暴起,身上冲天的魔气将木桌与太子像全部粉碎。洛冰河把沈清秋狠狠地按在地上,一只手掐着他的脖子,猩红的眸子里目光阴狠。沈清秋躺在冰凉的地面上,忍不住咳嗽:“冰河……咳咳咳……冰河……”
洛冰河一惊,他用力闭眼,再次睁开,混沌的双眸中透出一丝光。他离开松开手,声音嘶哑道:“师尊?”
沈清秋揉了揉脖子,从地上坐了起来:“咳咳咳……诶,是我……诶诶诶诶你你你先从我身上下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