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河,过来。”

是个熟悉而陌生的女声,朦朦胧胧的的,语调慢吞吞的,但是很温柔。洛冰河在脑中仔细回想着,但确实没有想起来他哪里听过这个声音。

黑暗中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然后霎时间,一点橘红的光在黑暗中点亮,洛冰河猛地睁大眼睛,只见自己身在一间漏风的小木屋里,坐在一张破烂的小床上,身旁坐着一个老妇人,正眯着眼睛,就着昏黄的烛光坐着手上的针线活。

男人的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他的喉结鼓动几下,然后轻声道:“阿妈?”

老妇人没有回答,但是干裂的嘴角勾了勾,对着洛冰河露出一个笑。洗衣妇勾完手上最后一条线,然后轻轻把手上的刺绣放下,对着一身玄衫的魔君道:“冰河,饿了么?”

他看着洗衣妇苍老的面孔,鼻子酸涩得厉害,他微微哽咽道:“阿妈,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已经……”

洗衣妇看着他,浑浊的黑眸里有隐约的泪光闪过。她伸出粗糙苍白的手,搭在了洛冰河骨节分明的大手上,轻声道:“好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

洛冰河怔怔地看着洗衣妇一如记忆里的温柔面庞,然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长大成人的身体,喃喃道:“我不明白……我不明白……我这是在做梦吗?”

洗衣妇静静地看着他,烛光摇曳,两人的影子映在身后的墙上,若隐若现。

“如果是梦,那么我完全可以控制我的梦魇。”洛冰河慢慢说道,看向洗衣妇的眼睛:“所以这不是梦。”

洗衣妇低下头,轻轻抚摸着洛冰河手上练剑留下来的剑茧。

洛冰河懂了。

“我是怎么……”他深吸一口气:“我记不得了,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了,阿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