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欠又贱地笑道:“这种事,除了我,还有谁能办得到?”

扶绪道:“尸首呢?血呢?你把他们弄到哪里去了?”

聿潜将酒壶放在墙头,抬手打了个响指。血腥味登时充斥了他们的鼻子,扶绪急忙回头。

无论是血迹,还是尸首,皆是好好的在原位放着。那小姑娘的手就在扶绪的脚边,甫一显出身形,将扶绪惊得退后数步,一下子撞到杨戬怀里。

“哈哈哈哈!”墙上的聿潜笑得前仰后合。笑够了,他才整理整理衣袖,慢悠悠道,“连障眼法都看不出来,他说得不错,你这三脚猫功夫,的确什么也办不成。”

说着又打了一个响指,屋子里的尸首再次消失。

“你!”扶绪气急,却还做不了什么。满满的委屈感涌上来,她鼻子酸酸的,又想哭了。

杨戬挡到她身前,隔开聿潜的视线:“杀人的是你?”

聿潜“啧”了一声,淡淡道:“是不是我,和你有关系么?”

手腕翻转,三尖两刃刀祭出,他刀尖对着聿潜,十分不客气道:“如果是你,我会拼尽全力替他们报仇。如果不是你……”他垂眸瞥了眼扶绪,很快移开视线,“如果不是你,那我也要打一场。看看总是神出鬼没捉弄他的人,究竟有几分本事。”

“呵。”聿潜轻笑,琢磨琢磨他的话,明白过味儿来,笑得更开怀。

“哈哈哈哈哈!”他几乎笑出了泪水,对扶绪道,“和我打……你来告诉他,他可笑不可笑。”

扶绪偷偷抹了一把发酸的眼眶,手扯了扯杨戬的衣服。

长这么大,除了女娲娘娘,还没有谁对她这么好过。如果说不感动,肯定是假的。

若是他和聿潜打起来,胜负都不需掂量。

可若是说可笑不可笑……

“呸,老不死的,你才可笑呢。”扶绪远远地啐了他一口,道,“活了这么一把年纪,没人疼没人爱的,连最亲的姨母和舅舅都不喜欢理你,身边的人不是害怕你就是想着算计你,无论是谁提到你都是想把你挫骨扬灰。我就好奇地问一句,你可体会过被谁关心照顾的滋味儿?”

扶绪见他面色渐渐变了,也不顾他发起疯来会不会杀了她,得意道:“啧啧啧,看来没有。”

她用胳膊肘碰了碰杨戬,笑道:“他说你可笑,我觉着,在他眼里,如此为别人拼命,是挺可笑的一件事。因为他没被这样对待过,所以不懂,你别和他计较。”

聿潜坐直身子,冷哼一声,腰间的古剑在月下泛起一阵寒光。他的手放在剑柄上,皱眉看着他们。

杨戬道:“你还没回答我,是不是。”

聿潜默了片刻,手缓缓移开了。他坐在墙上一言不发,在夜色的映衬下,就像一副精致的水墨画。

他拿起方才放下的酒壶,重重地饮了一大口,随后他用手背随意地擦了一把淌到下巴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