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她。谁也不知道,她也不知道,我有多爱她。”失偶的雄鸟泣不成声。

怀薰咬咬嘴唇,看看黛玉,又看看赦生,自己走过去,把一包湿巾递到了他脸侧。七色鹦哥僵了半晌,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有些颤抖的手接过,撕了好几次才撕开。他拭去了脸上的泪痕,一并拭去的还有那些阴霾般的悲戚之色。

“我会向锹潟隆介复仇的。”他说着,朗朗的笑了,本自写满了苍老暮气的苍白面容霎时焕发出清波白雨般的少年气,“这是我和桃子,我们共同的复仇。”

“所以两位小姐,我能邀请你们来观赏一出戏吗?这是本世纪最伟大的代演七色鹦哥,以个人名义演出的第一出戏剧!”他高扬起一条手臂,再按上另一侧的肩膀,宛如一幕滑稽戏谢幕之时的小丑,动作夸张,眼神却透着极致的冷静。

赦生终于开口:“你想做什么?”

“我想拥有自己的表演风格了。”七色鹦哥说。

“心存死志的人,才会有那样的眼神。”七色鹦哥离开后,赦生皱眉道。

七色鹦哥打算做什么,黛玉猜度不透。但她同样读得懂他的眼神,只觉心惊肉跳:“不管他想做什么,不能阻止他吗?”在她期待的眼神下,赦生征询的瞥向怀薰,怀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惋惜的垂下了头。

于是赦生断然摇头:“他已决意赴死。”

救人容易,救心却难。“放下”二字说来轻巧,可于心如死灰之人而言,所谓的“活着”,本身已是莫大的煎熬。求仁而得仁,又何怨?既然他已经做出了选择,他们这群局外人就只能选择旁观。这是对于一名抱定决心者的尊重。

锹潟隆介再度恢复意识,已是第二天的午夜。耳畔传来声音,断断续续忽大忽小忽远忽近的,他晃了晃脑袋,那声音才稳定下来:“嗜生伽罗,你做得很好。”

这个声音……在哪里听过?大脑不停的思索着,其他感官后知后觉的恢复了感知力,锹潟隆介猛然睁眼,发现自己正置身于自家的地下酒窖之中,手脚无力到感受不到它们的存在,显然是被注射了类似于肌肉松弛剂之类的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