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黛玉本自看书,闻言眼神一颤,心底的不吉之感愈发浓重——一周后,星座剧场,这时间、地点,正合上了七色鹦哥邀请她和怀薰看的首演。

“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有趣。”螣邪郎的神色有些古怪,似乎掺杂着某种混杂着钦佩与惋惜的看傻子似的惊叹,“顺便约上几个老伙计,过去收割。”七色鹦哥这个傻子是要锹潟隆介在身败名裂的同时受尽折磨而死。后者一死,就是螣邪郎与千流影、源武藏、莫召奴他们瓜分锹潟名下庞大的产业的时候。

赦生对他的那些盘算不感兴趣:“怀薰和黛玉也收到了他的邀请。”

“谁的?七色鹦哥?”一听小妹和未来弟媳也被扯了进去,螣邪郎有些意外。

赦生点头。

螣邪郎抓了抓头发,神色复杂:“去的话……倒也没问题,你也一块儿去,多带几个人随护,注意安全。”

仿佛往日重演,一如头一回来星座剧院欣赏《哈姆莱特》时的情形。距离开演还有许多时间,剧院里已经挤满了观众,连边角的空位也不曾剩下,这在一位新人主演的身上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当然,担任领衔主演的七色鹦哥并不是新人演员,相反,他所代演的戏剧无不好评如潮,甚至有压倒原演员之势。迄今为止,唯一能明确在演技上胜过他的只有已故的胡月真鹫,然后戏剧之神已魂归舞台,有曾经参演过的各大剧团集体为之造势的七色鹦哥一时声势无两,哪怕他真真正正以个人名义的演出还只是头一回——如此的上座率,也依旧是个奇迹。

当然,这份奇迹更大的缔造原因,还是因为本次演出票价全免。七色鹦哥雇了好几个人,守着各处的客流量最大的交通枢纽免费送票,上座率不高才怪!

也因此,哪怕七色鹦哥的哈姆莱特在话剧之王评选中大有夺冠呼声,碍于他这份饥不择食重量不重质的作风,来宾中的身份层次也便差了一些。除却锹潟隆介与扶桑星的几位喜爱戏剧的文化界名人外,再没有几个身份贵重的名流来为七色鹦哥撑场面。而锹潟隆介近日不知为何,屡屡对一名叫做银鍠螣邪郎的外星政客签订资产转让合约,声誉与实力大有损失,也是大不如从前风光了。

自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实力有损的锹潟隆介依旧是扶桑星财经界的巨头。他被一群健硕彪悍的保镖簇拥着走进星座剧院时,过往之人都忍不住对他投以惊羡敬畏的目光。与他的声势浩大相比,赦生、黛玉和怀薰一行虽则容色惊人,打扮却朴素低调得多。两个大人一左一右的牵着小姑娘,像利用周末看剧放松的一家三口。保镖们都换上了便衣,不露痕迹的渗透了人群,有的就近保护,有的不远不近的观察周围动向。赦生注意到有不少气质与正常人有着微妙不同的人也混杂在人群中,从他们时不时借假动作低声自语,与身上传来的轻微的武器磁场来看,应是扶桑星的警察。

他们以锹潟隆介为中心,远远地观望着他的动向。奇怪的是,却没有近前抓捕的意思。观众席上的人们对三方势力的暗潮汹涌毫无所觉,只是低声交流着关于七色鹦哥的传闻,猜测着他秘而不宣的演出的剧目内容。期待、好奇与疑虑的氛围交织成令人焦灼的烟氛。随着演出时间的临近,这份疑云渐发酵至最浓重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