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瞥见身后的门人们纷纷竖起了耳朵,邪空的笑脸有些维持不住:“别开玩笑了!你要是愿意回来,念在过往的交情上,我可以把我的第一队长的位置让给你,前提是你得改改你这口无遮拦的毛病。你要是再妨碍我们,我不介意和银鍠队长一起给你和椿一个教训!”
“可我很介意。”赦生抱起了手臂,“解释下,你刀上的人血,怎么来的?”病叶出门的暗示他听得一清二楚,而椿背后的印记又决定了他今日必须保住椿一命。径直抢了人就走固然不是做不到,但却形同与鬼御门公然撕破脸。如今之计,惟有顺着病叶出门的思路拿捏住邪空的把柄,逼着他主动撤退。
邪空的瞳孔微微一缩,平素看去爽直和煦的男人,此时神情间透着说不出的阴刻感觉。这异样的神色只维系了一眨眼间,便消失得无痕无迹,他收刀还鞘,肃然向病叶出门道:“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放这个女人一马。银鍠队长,希望你记住自己在老门主灵前的承诺。”
“我记得。”赦生眼眸微瞥,直直的盯向邪空的面孔,“找出凶手,杀无赦。”
邪空心下一时悚然,面上则不动声色,一挥手,鬼御门的门人们纷纷撤出中村剧院。而他自己也深深的盯了赦生与病叶出门一眼,这才转身离去。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视野尽头,鹤屋南北终于放下心来,适才的变故带给他充足的灵感去奋笔疾书。而赦生收回目光之后,却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椿几眼。椿被他冷霜似的目光盯得发毛,连忙道:“我真的和安倍晴明的死无关,我可以发誓!”
病叶出门叹了口气,也不顾地上凌乱,一屁股坐了下来。这一坐,连带着他的精神头也似乎降到了谷底:“我知道你不是凶手。”
椿松了口气。
病叶出门含了几分自嘲意味的笑了一笑,接着道:“坦白说,我甚至不相信师父真的死了。如果世界上有一个人会比他更怕死的话,那这个人一定还没出生。这么怕死的师父,怎么可能在得到大凶的占卜结果后还让自己踏入往生之桥?”
“他说,会做足万全准备。”赦生道。
“那他肯定是做足了准备。”病叶出门抬起脑袋看向椿,唇角不自觉的翘起,眼神晶亮,“有着万全准备的安倍晴明,如果真的能被你杀掉,那么你也不会被鬼御门的人追捕,一路逃得这么狼狈,甚至溜来我的面前了。”
椿被他的眼睛灼了一下,有些慌乱的撇过脸去。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忽然觉得后背的胎记有些发烫。见她避开自己的目光,病叶出门也有些赧然的垂下头,从腰带间抽出先前别在那里的红色山茶花,拈在指间把玩着。灿金色的阳光一层又一层的披在这对年青人身上,为他们镀上了一层怡然粲然的光晕。似有淡淡的情愫,在这温暖的静默间无声的悸动着。
也只有最煞风景的钢铁直男,才会狠心破坏如斯美好的氛围。于是赦生的声音打破了当下的宁静:“你叫椿?”
椿如梦初醒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