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争议暂时搁置,因为实在论不出胜负,接下来整个下午两人都拉着大长脸,谁也不理谁,遇到实在需要商量的事,宁愿发短信也不愿和对方说句话,尽管两人不过隔着一尺之遥。有时候解雨臣会因为他不是自己肚里的蛔虫而生气,吴邪怎么可以只猜出他八成心思!明明他有更多要表达的。他知道他要写剧本、找演员、布景、指挥拍摄、一遍遍卡戏有多难吗?看他那个拽样就明白他不知道!

这厢解雨臣气得头疼,那厢吴邪也满腹牢骚,你说说,他要在酒吧驻唱,我写歌,他要到处拉赞助,我陪着跑;他得到的预算不多,我他妈就没一刻消停的,什么活也帮忙干,灯光,美术,特效,摄影,四处踩点!还要跟着监制主题曲,配音的哪首曲子不是我写的?做朋友做到这份上还跟我拧着干!天地良心!

晚餐时,桌旁两个棺材脸,一言不发,眼皮不抬,只管吃。

吊灯忽然刺拉拉地闪烁了两下,眨了眨眼,刷地灭了。

屋内顿时一片漆黑,只有两双眼睛发着光。

停电?

吴邪一拍桌子,玻璃瓶罐叮叮咚咚地颤抖了一下,“这日子没法过了!”

解雨臣擅长夜视,抓过一瓶苏打水,并且准确送到唇前,“怎么没法过了,你倒是说说。”

他哼了一声,“连灯都给我气受。”

解雨臣不吱声了,专心喝完一整瓶圣培露,然后站起身摸出打火机。Innermost的复古铁艺吊灯颇为别致,灯泡上面是烛座,整个一烛台形状,正是为了这种情况而设计的。他依次点亮六个蜡烛后,俯下身,单手撑在桌面上,直视向吴邪,低声道:

“My queen(我的王).”

吴邪愣了大概有三秒钟,接着反应过来,这是他们争论了一下午要不要剪掉的那个片段,女主角执意要男主角离开他们的革命组织,同时也在逃避两人的感情。解雨臣念的正是男主角的台词。

洋甘菊的香气在鼻头缱绻缠绵,解雨臣凝视着吴邪漆黑而透亮的眼,里面几点火苗正幽幽跳动。

吴邪很快入了戏,他微微抬起下巴,脖颈修长,一派尖削而漠然的线条,表情很冷淡,“My follower(我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