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血雨腥风,扛过斧钺加身,风霜雨雪皆不能侵蚀,却始终少了一截魂魄。
秦川不久便伤重去世,没有子女延续血脉,没有遗言交代后事,仿佛川流入海,从此渺无踪迹。
红`卫`兵翻箱倒柜,搜走了他所有的财物、书信,其中有一片写着信的金箔版纸被一个贪财的红`卫`兵悄悄收了起来,居然得以保存完整,后来辗转被博物馆收藏。
1998年,学校组织爱国教育,17岁的秦川前往博物馆参观,在一封1935年的金箔纸书信前驻足良久,那笔迹苍劲柔韧,有如行云流水,泼墨快意,他却看出了一捧藏头露尾的柔情。
隔壁的中华货币变迁展览馆里,一枚民国时期的银币正在灯光下反射着温柔的光芒。
那时,岳广平尚未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他却仿佛从展出的文物中得了难以言喻的指引,就像指针摇摆后终于回到了最正确、也是唯一的位置上。
秦川报考警院。
2014年2月,闻劭死后,33岁的秦川在掸邦的边陲小镇落脚,与宫先生再次初遇。
秦川选择了自己善恶的尺度,宫先生见他第一天就把他拐上了床。
2020年2月,宫先生带秦川前往欧洲度假。那里有飞鸥渡越长空,地中海湛若蓝宝石,翻卷起着雪白的浪花。
斗转星移,虚空中的齿轮一直在严丝合缝地转动。时间轰然奔流,将每个人渡至难以预测的远方。
芳草茸茸去路遥,八百里地秦川春色早,花木秀芳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