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一个侍女慌忙的跑进来:长公子!蓝先生他们他们来了!
蓝夫人抱紧怀中婴儿,眼中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涣儿!母亲不能没有你们!你要护好弟弟!
母亲抱好弟弟,等我。蓝涣起身,握着朔月的手紧张的出汗,心中想着正虚弱的母亲和刚出世的幼弟沉下心来向外走去。
去把前夫人新诞下的公子抱出来。代理家主蓝启仁的声音带着一股难以抗拒笃定与威严。
蓝涣出来,虽手持灵剑朔月却还是恭敬的拱手:叔父。
蓝启仁:曦臣,你年纪尚小,不能理解其中之事,今日你母亲所诞下之子为了姑苏蓝氏的百年清誉留不得!
蓝涣:叔父,母亲从始至终并无半点过错,只受母家连累方才至此,还请叔父、各位长辈念在弟弟尚在襁褓给我们母子三人一个机会!
蓝启仁:她娘家家主将阴铁之事讲给温氏,那温氏已是如日中天,若将来出了有野心的家主,你让百家如何自处?!而且而且她自己又
蓝涣:即是知道他人所为,何故加在母亲身上?蓝氏一向宽厚仁慈,为何偏偏对自家亲眷如此严苛?!叔父何苦因为一个远亲的过错牵连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
蓝启仁瞪着眼睛心中生了恨铁不成钢的情绪:蓝氏已是仁慈,你母亲家中无论男女与其他世族联姻之人全被当作细作送了回去,蓝氏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只是让你父亲与她和离给族中长辈们一个交代,为了她的声誉并未让她搬离蓝氏!谁知!谁知如今她又诞下一子!即已不是夫妻却如此罔顾人伦,今日若不将此子交出日后我蓝氏声誉何在?!
父亲母亲和离一事本就并非自愿,如今木已成舟,侄儿跪求叔父放过母亲!话到一半蓝涣跪地,他心中明了,即便自己真的拔出朔月与叔父一战也是绝无胜算的,当前唯有以情动之方保弟弟一命:曦臣愿代弟弟受罚!
蓝启仁:你与那幼子不过见面半柱香的时间,值得如此吗?!
蓝涣:血脉相连,手足相亲,曦臣如何能不管,何况蓝氏家规一向教导侄儿雅正端方,心存善念行正义之事,襁褓婴儿遇险于眼前即便不是亲弟也万不可任之遇难!
蓝启仁不再耐烦:不必说了!这孩子留不得!
蓝涣起身手扶朔月,蓝启仁:你!要同你的叔父动手吗?!
蓝涣:父亲闭关,母亲体弱,现在只有侄儿一人保护弟弟,即是拼死也要护着手足性命的。
蓝启仁抬掌催动灵力:如此不辨是非之辈,我蓝氏也不必再留!
千钧一发之际房门被打开,刚刚生产的蓝夫人抱着尚在襁褓的男婴跪倒在门口:求小叔手下留情!我自知有损蓝氏清誉,但稚子无辜,求小叔留这孩子一条性命,将他送出蓝氏交由他人抚养,乡野村夫、官宦世家皆可!只要留他命在,今日起我便不再踏出静室一步,静心悔过。说罢一头磕到了地上:求小叔帮帮我们母子。
身后长辈议论纷纷,片刻之后一人叫过蓝启仁耳语了些什么,蓝启仁回来:此子,我会送走,毕竟是我蓝氏血脉,我会每月教他课业,待你百年之后,方可接他回来。
蓝夫人瘫坐到地上,松下口气,又马上泪如泉涌看着怀中幼子:谢小叔成全。
蓝启仁对身旁弟子吩咐了一句,一弟子走到蓝夫人面前恭敬拱手:请夫人将小公子交给我吧。
蓝夫人不舍,死死的抱住孩子,满眼留恋的看着他,恨不得这一眼看到他长大成人、看到他成家立业、看到他白发暮年,缓缓开口:小叔,他父亲给他取名湛字,今日我斗胆给字‘忘机’希望他长大忘记这世间一切不快。又摸上孩子的脸颊:母亲希望你无论身处何处身边总有人陪,心中总有人爱。
弟子抱过孩子交给蓝启仁,蓝启仁点头:好,希望你这次不要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