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是以前未被剖金丹,也未浸染煞气的自己,他大可随心所欲地将自己套犁栓缰,完完整整地交到蓝忘机的手里。可现在这副自己都摸不清到底是什么状态的样子,他总觉得下一秒梦醒之后就什么都没了。更别谈可以保证不会像上次一样失控伤到对方。

所以这几日,他每晚都来蓝忘机的船上,嘴上说是照顾他,其实心里想的就是再靠近一点。那种被人珍视的感觉如同罂粟一样会让人上瘾,一旦沾上便欲罢不能。

魏无羡嚷着“好冷让我抱抱”,大抵是因为清醒状态下都赤裸相见过了,更是没觉得有什么好害臊的,只肌肤相贴着,闷着头一个劲地往人怀里钻。

他知道蓝忘机总是会抱住他的。

20

就在接近四月,快要入春的天气里,船在海上行了六天,终于到了岸。

“哗,好大的阵仗。”魏无羡一手遮在额处,从船上下来的时候,入眼便是满街的花团锦簇。

腊梅本身就在冬末春初开放,高高低低地错过沿街民居的屋檐,如同垂在枝头的黄杏,穿插入街旁的玉兰枝,不同于平日常见的白玉兰,更是有二乔玉兰和红玉兰,色泽雅致地嵌在枝头。

沿街走两步便可寻着一花铺,即便有不做花卉生意的,也会在迎着门口的桌边放两只高颈瓷瓶,杏花桃花和海棠花交相辉映,仿若从旁经过都会沾一身馥郁的花香。

风一吹,更是满街芬芳,枝头的花瓣簌簌轻颤着,落得人衣袖坠满细碎的花瓣。

“好美啊。”江厌离被魏无羡扶下船,大抵是因为一同在黑色沉沉的海上漂了数日,每天闻着腥臭的海风,现在入了港,登时被明亮艳丽的色泽点得眼睛一亮,深觉连风都温柔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