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递过一卷药纱,“我方才走得急,来不及料理,趁这功夫你顺便帮我换下。”在身上划了一下,药纱裂开落地,赫然露出了一身斑驳狼藉的伤口,原本已经开始干涸结痂的伤口又裂开渗血,看上去十分狰狞可怖。
旭凤下意识接过药纱,看着密密麻麻的伤处,不知从哪里开始。旧日他也曾受过重创,都是别人给他包扎医治,他自己却是半点都不会。
“像这样,”润玉取过药纱,在身上缠了一圈别紧了,复又递给他,道,“我昨日情急之下自毁誓言入魔界,虽然并无与魔界再起战端之意,但天道不管初心只看结果,誓言一破,反噬便来了,先是气血逆行而致咯血,之后便是旧伤复发。”
“这伤口是旧伤,原本用老君熬炼的药纱包扎,已然将要愈合,而今却尽数裂开,根本止不住血,老君也束手无策,”润玉双手扶膝,挺拔身躯如松一般端坐不动,“你拉紧着些。”
旭凤下意识地为他一圈又一圈的紧紧缠上,难怪他今日破天荒穿了一身全黑,想是不愿意给旁人隔着衣裳,见到这等狼狈的样子。
“这些伤创至多也就是损耗体力和气血,令人坐立不安。若不是因为过两日与廉华一战,对我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但偏偏这一战我只能赢不能输。”
“卿儿她自幼丧父,而今丧母,”想起那个娇俏活泼的人,润玉心里疼痛难当,低下头掩饰红红的眼眶,“又因我之故只剩下三百年寿元,于情于理我都不能任人将她带走。”
“今日给你看我这一身伤口,绝非向你刻意乞怜,实实是我的境况不容乐观,我毫无胜算,只能见机行事赌一把。”
“若我侥幸不死,自然会依旧恪尽职守,殚精竭虑,死而后已,但,若万一我败在那廉华手下,一朝身死,天界无主,如同今日之魔界一般,你觉得那时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