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平时等电梯的时候,是不是和现在的状况很相似?”

广部愣了愣,似乎一时没听懂她在说什么。半晌,他的眼睛微微睁大,渐渐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啊,原来如此!”

虽然他们最开始的计划是建立在此时情形下的,但在制定计划的过程中,他们却忽略了不算重要却不可忽视的一点——那就是电梯运行的“规律”。

假设有一个人坐电梯到了二十五楼,如果没有其他人再按键的话,电梯当然会一直停留在二十五楼。不过,若另一个人在一楼按了按键的话,他就得耐心地等待电梯从二十五楼下来,中途还有可能有其他乘客从别的楼层乘坐电梯下楼。

也就是说,一般来说,在乘坐电梯时,“等待”是必不可少的环节。

“不过,虽然在这方面安心下来了,不过……”

广部喃喃着,抬头向前望去。映入眼帘的鲜红色密密麻麻,无数血人拥挤在一起,伸出手臂长扬起头颅,嚎叫着,有如丧尸片中的尸潮。

“这样的情况,我们真的能撑到电梯下来吗?”

在他苦笑着说出这话时——

——距离电源关闭还有两分钟。

……

一开始,两人还能在战斗的间隙说笑上两句,到了后来,他们都渐渐不再吭声,只能沉默着集中注意力抵御眼前的血人。

太多了。

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血人如潮水般不断涌来,不管砍去多少,又会有更多的血人蜂拥而至,就好似永无尽头一般。真弥的子弹已经全部用光,到最后只能拿起折叠刀勉强应战。手起刀落间,她感到手臂越发沉重,汗湿的发梢糊在眼前,就连视线都开始渐渐模糊。

现在这种状况下,真弥甚至连思考“真的能坚持下去吗”“为什么电梯还不来啊”之类的问题的精力都没有了。她一次又一次地挥刀时,望着满目刺眼的血红,只觉得头晕脑胀,恶心感不断涌上喉咙。

到底过了多久呢?

不记得了。

或者说,时间已经无法用单位来计量了吧。

每一秒都如同一整天一般漫长。逐渐混沌的思维中,只有一件事是身体能够反复机械做的。

——不断地。近乎麻木地。

砍。砍。砍。

“呜!”

突然,广部一刀挥歪,给了虎视眈眈的血人可乘之机。它扬起头颅,嗷呜一声就要朝广部的脖颈咬去,却被一旁的真弥瞬间砍断了脖子。

“刷”地一道银光闪过,血红的头颅与脖子的断口分离飞出。与此同时,疏忽了自己这一侧防守的真弥被另一只血人一把抓破了肩膀。随着衣料破碎的清脆声,鲜红的液体从伤口处喷出。真弥瞳孔微微一缩,闷哼一声,捂住肩膀,侧身咬牙砍掉了那一只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