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醒来就被这么惊吓,心底自然有些不爽,我瞪大眼睛盯住他,“你这不是看到了嘛?还问!”扎西平措白了我一眼,伸手“温柔”地摸了下我的额头,虽然我整个人明显地往后仰了一下。贴了一阵,他下结论道,“看来病已经好了。”

“是呀!都是给你逼出来的!”我愤愤地推开氆氇毯儿,病果然是来得急去得也快,一发汗,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咽了一口唾沫,发现喉咙里干干的,我伸了伸手,一脸傲慢地说,“给我倒碗水。”扎西平措似乎对我的伺机报复不以为然,但还是乖乖倒了碗水过来。我一仰头就喝干了,手一伸,大叫,“再来一碗!”扎西平措的眼底明显有一丝冷光闪过,我不禁小声地嘀咕,“谁叫你不把整壶提过来的。”

心满意足地喝完第二碗,我一脸惬意地把木碗递给了扎西平措。他侧了下身子,刚准备起来。我忽然瞥见他的胸口有些红红的,不由将他一把拉住,“等等。”

“干嘛?”扎西平措瞥了我一眼,刚想甩开手,却猛地被我伸手拽了回来。“你坐下!”我命令道,随即小心地翻开他的袍子,竟发现雪白的内衫上已然猩红一片。我不禁倒抽了一口气,有些生气地盯住了他,“你怎么回事?伤口都开裂了!”

“我没事。”扎西平措拉下我的手,说着便要合上外袍。我一下按住他的手,皱着眉说,“怎么没事?!都伤成这样了!”扎西平措却只是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

“药呢?”我问道。“在隔壁。”他淡淡地答道。我一听,刚要下床,却被扎西平措一手拦住,“你别动,我去。”说完不等我答话地走了出去。

我拿湿面巾轻轻地擦去他胸口的血迹,扎西平措仍是面色不改地坐着。我看了看他,又用手指在瓷瓶里沾了点药膏,小心翼翼地抹向他的伤口,刚一触,扎西平措蓦地侧过了头。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知道一定不好,不由叹气道,“痛就大声叫出来,憋着做什么!”

回应我的却是一声闷哼,“我又不是女人。”

民主思想一泛滥,我不禁脱口而出,“男女平等的,都一样!”

“平等?”扎西平措一下凑了过来,目光直勾勾地盯住我,“你是说平等?!”我吓了一跳,受不住恐吓地点了点头,见他的身子往后退开,不由小声嘀咕,“不过你还是要让着我的。”

扎西平措似乎并没有听到,不发一声地又侧过头去。不料半晌儿过后,突然“哼”地一声。我正毫无防备的,不由被吓得一哆嗦,指甲蓦地滑上了他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