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贯彻着将她无视到底的态度,阿诺德顺利洗完了澡——当然,这避免不了等他从浴室出来后茜拉立马主动请缨给他吹干头发,理由还是那让他连反唇相讥的兴致都失去了的“您一定不会用吹风筒”。
“您没有身份证,所以不能另外开一间房啦……今晚先凑合着睡吧先生,我不会对您做什么的。”愉悦地替他理好一头蓬松的铂金色短发,茜拉收好吹风筒,挪了挪笔记本电脑的位置,熟练地打开刚下载好的视频,碧眸晶亮得简直要放出光来:“在晚餐送来之前我们来看看粤剧吧!听说很有意思~”
——而二十分钟之后,坐在床边观赏这中国文化的两人都达成了共识——或许粤剧的确很有意思,但对于完全听不懂并且几乎从未真正接触过中华文化的两个西方人来说,只能借用泰戈尔观赏《洛神》后的那首诗来描述自己的心情了。
调整了一下强撑着笑容瞪大眼睛试图从屏幕上看出点什么的愚蠢表情,茜拉转过头,果真瞧见阿诺德早已环抱双臂维持着面无表情地凝视屏幕的姿态——叹了口气,她沮丧地歪过脑袋将头枕在他肩上,确认他没有对此不满才无精打采地开口:“元旦快乐,先生。我想我出了个不怎么好的主意……”
“我不记得你有出过什么好主意。”他的回答依旧从容而一针见血。
茜拉忍不住笑了笑,蹭了蹭他的颈窝,感觉到他微微一僵才眯起眼笑着抱怨:“您还真是嘴不饶人,任性的先生。”
虽说完全看不懂中华文化的深刻内涵,但两人还是默契地都没有提出要终止观赏,因此直到茜拉靠在阿诺德的肩上睡死过去,他才不动声色地关掉了视频窗口,任由她继续酣睡,没有下一步举措。
他很确定就算找到了回去十九世纪的方法,这个女人也会留在这里。毕竟这里才是她的时代,不管她是否在十九世纪生活过二十多年。百年后的科学技术的确让他很感兴趣,不过在给这个时代贴上“茜拉?维多的时代”——又或者说是“斐洛莎?维多的时代”的标签后,他还是对这里有所偏见。
清楚不论是自己还是茜拉都不会是没有了什么人在身边就会寻死觅活的人,可在想到她不会再回去十九世纪时,这种认知无疑就成了令他不悦的根源。
而不等他将这份不悦逐渐酝酿成恼火,被冷落在一旁的手机就突地震动起来,刻板而尖锐的鸣声就和早晨吵醒他的声音一模一样:
“嘀嘀嘀嘀嘀——”
眼前忽而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