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说,“我们回西西里。”

一如当年他提出带她来福罗伦萨的邀请时,她给出的答案。

百余年的时间过去,一样是在夜晚,科扎特·西蒙的后人古里炎真顺利搭乘上了返回日本的飞机。坐在靠窗的位置,炎真在飞机起飞的过程中看着窗外的风景,眸中映着的是繁华的罗马逐渐缩小的全貌。

此时已到了晚上十点,机舱里的其他乘客几乎都已安睡,也有不同肤色座位却恰好靠在一起的乘客在小声地用英文聊天,内容他听不清楚,也听不懂。并不像他们那样疲惫或是想同身遭的人谈天,古里炎真沉默地坐在自己的座椅上,直至飞机升至再也瞧不见地面的高度,才挪回了他停在窗外的视线。

客舱还未熄灯,他踌躇了一下,还是从随身带着的背包里拿出了那本旧日记,小心地翻到他上飞机前读到的部分,垂下眼睑细细地看下去。

“一八七四年十二月,我跟科扎特在平安夜的早晨离开福罗伦萨,重返西西里。

我知道这次回去的时间不会太长,但就像他说的那样,我们需要回去一趟。火车的汽笛声让我想起了我们来这里的那天,现在我同样带着枪,拎着不多的行李,却并没有因为目的地是西西里而感到安心。

相反,我觉得十分不安。

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很确信我总有一天会再回到西西里。

可此时此刻,这种不安让我距离西西里越来越远。

即使我们走向的前方就是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