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吹雪依旧在喝茶,慢慢的。他甚至没有分一点余光给这个叫乐菀的小姑娘,他的白衣上覆有些许的雪花,却没有化开,因为他的冰冷更胜于雪。

乐菀说道:“我叫乐菀。”可是西门吹雪没有看她,更没有说话,他依旧在喝茶,慢慢的。

“那我们走吧。”乐菀对陆小凤说道。

这个小姑娘也没听过西门吹雪,陆小凤觉得有些意思了,他说:“我们走吧。”说着话他便往庄子里头走,乐菀跟在他的后面,把柔软的雪踩得沙沙响。陆小凤回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低着头,一脸新奇的把每一脚都踩得很用力,哪怕她的绣花鞋已经有些湿了,她就像一个孩子。

然后陆小凤说了一句话,一句他后悔了半辈子的话,他说:“除了被子,床和有暖炉的房间,你还要借点别的么?”他停顿了一下,扬起一个让江湖上多少女子都痴迷的笑,他说:“比如我。”

陆小凤还在笑,因为他知道自己说完这句话,乐菀一定会抬头看他。于是乐菀停下了脚步,她抬头看着陆小凤,但陆小凤随即发现她没有笑,她看起来有些为难。

当然,为难是对的,任何一个小姑娘听到一个男人问你要不要他陪你睡觉,都会有些为难。可是乐菀看起来特别的为难,她的为难就好象……有人逼一个连鱼都没有杀过的人去杀另外一个人。

陆小凤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想到这样的比喻,但等他想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他发现自己连个小指头都动不了,然后直挺挺的倒在了身后无人踩过的雪里。

他曾无数次接近死亡,但从来没有一次这样的近。美丽的女人都不好惹,他早就知道的,哪怕现在看来她还是个小姑娘。

这会子陆小凤唯一庆幸的是他是躺在万梅山庄的雪上,他的好朋友西门吹雪就在边上。可是他的庆幸没能维持多久,因为他看见西门吹雪虽然拿起了他的乌鞘剑,却没有拔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