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那块巨大的落石前,半跪下来,一双苍白的,没有血色的手,轻轻地覆在从落石边缘露出的那只手上。
指甲深深地,深深地,陷进了那只手的手掌之中。从手指末端传来了,人类肌肤所特有的,在遭遇到外力时的那种柔韧的弹性。
她轻轻地将脸贴上去,手脸相触的地方,还带着温热的感觉。仿佛在那薄薄的一层皮肤下面,那些细细的脉络之中,还涌动着鲜活的血液。
感觉不到了。
已经感觉不到了。
她已经再无法感知到,那个黑暗而疯狂,却也包容而温暖的灵魂。
之前所有的恐惧,现在已经,完完全全地消失了。现在的她,平静而理智。除了从灵魂深处迸裂开来的,渗进每一根神经,每一寸血肉的,冰冷深邃的痛楚外,她没有任何问题。
“爸爸,您……欠我一个解释。”她轻柔地将那只手拉起来,贴在自己脸颊上,低低地说着,声音温柔得像是午夜徘徊的呢喃:“我知道您听不到了。但……我还是想要一个解释。”
凝滞的时间缓缓流动起来。
碎裂的沙石不断从上方掉落下来,被无形的罩子,阻隔在一个小小的范围之外。
“——近鬼——你竟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