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有个被左迁了的父亲,量欺负他也没人会替他出头。张屏不能明着护他,有些亏兰徽也不得不吃。
“那姑娘是流浪来的京城,徽儿可怜她,给她买了碗面吃。卖面的店家也是好心,就雇她当下人。徽儿卖字画的摊铺离面店不远,那姑娘也是泼辣,还打跑过欺负徽儿的地痞流氓。”
堂堂男子汉竟要女子来保护,兰珏不由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宠着徽儿了。
“那姑娘胆子大,做事情也有想法。京城卖字画的人多,但是周边郊县卖的却少,很多人家想买却苦于没空进京。一开始,她只是带着徽儿的字画去周边卖,后来,就渐渐变成了订货,人家要什么样式,徽儿画什么样式,她定期给人送过去。我来看徽儿的时候,见过她几次。”
兰珏饮完一盏茶,慢慢道,“然后你就瞒着我,一个字都不跟我说?”
“本打算晚点告诉你的。”
张屏刚要举起茶杯,兰珏斯斯文文的给拿了过来,“时候不早,该休息了。送客。”
瞒着我还想喝茶,回自己府里喝去吧。
科举如期而至,送兰徽去考场的时候,那个姑娘也过来了一趟。一开始躲在后面,被兰珏一眼看到。
“去跟那姑娘说一声话吧。”
兰徽耳朵微微发热,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过去了。兰珏远远的瞅着,那姑娘往徽儿手里塞了点东西,估计是道馆里求的护身符,俩人手还叠在一起。
“徽儿,别紧张,你一定可以的。”
虽然已经很熟了,但是兰徽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稍稍用力攥了攥她的手,点头之后匆忙回到兰珏身边。
“去吧,”兰珏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爹爹等你高中。”
科考确实难熬,兰徽在贡院里耗着,兰珏也不好过。那次把张屏撵走,结果东边又闹寇贼,张屏日日在宫里调度事宜,也是见不着面。只留他兰珏一个人在府邸里生熬。
徽儿是他和从柔的孩子,是他倾注了那么心血培养的孩子,应该……没有问题的……
到了放榜的时候,那姑娘拉着兰徽去等着看结果。兰珏倒是比儿子紧张,他要等殿试结束后才着手礼部的工作,张屏亦不是那种会帮着打听消息的人,他只能赖在张屏府里,喝着那不堪讲究的茶。
“老师,”张屏从宫里出来,听闻兰珏今天一直在府里等他,就匆匆忙从先回了府里,“久等了。”
兰珏笑了笑,这家伙还真是木鱼脑袋,自己今天为什么会这个时候在他的府里,还不知道该说什么吗?
张屏吩咐下人去备饭,等没有了旁人才恭恭敬敬向兰珏一揖,“恭喜老师,徽儿在进士榜单上,是头名。”
兰珏长舒一口气,向张屏回了一礼,“多谢。”
“是徽儿自己努力。”
封闭阅卷,谁都做不了假。
兰珏当年被人连压两级,活生生的从状元变成了探花。因此对殿试到不是很在意,既然能考成头名,殿试也不会差到那里去。虽然和张屏闲聊的时候这么说,也是这样勉励徽儿,希望他不要压力太大,但是……兰珏心里还是有一团小小的火焰,希望徽儿能够高中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