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儿心知林家那位庶长女恐与她来历仿佛,只是她并没有相认的念头,因此嘱咐贾琏道:“爷是个男人,不知道我们女人家的心思,去了爷也留心探听探听这两位的关系,若好,只管安排着一道吃住,若不好,干脆一人占一艘船,宁可麻烦一些,也别路上闹出什么事来。”
贾琏笑道:“你就是爱操心,不过两个小姑娘,纵有些别扭,也不过拌几句嘴罢了。行,我听你的就是。”
送走贾琏,凤姐儿更无事了,每日里也就是至几位长辈处略坐坐说几句话,或是与迎春姊妹说笑一会子。
探春那日对凤姐儿态度不好,自己回过神来也颇不好意思,因此私下里来找凤姐儿赔不是。
凤姐儿见她红着脸儿带些小别扭的样子,不觉失笑道:“做这副样子做什么,人家家里的小姑子为难嫂子那是一套一套的,到了你这里,不过是心里不好受,跟嫂子撒个娇儿,这就这样了?真是白瞎了你’多刺玫瑰‘的诨号。”
探春还是头回听说自己有个诨号,闻言忙挽着凤姐儿胳膊道:“好嫂子,什么诨号,哪里来的诨号?”
凤姐儿一时失言,说了句原著中的词,忙遮掩道:“谁敢给你起诨号,自然是我来了,你才有的。”
探春便闹着不依,嫌这诨号不好。
说笑间倒把那一点子小隔阂消弭于无形。
晚间平儿伺候凤姐儿入睡,边铺被褥边道:“三姑娘知道错了还能来奶奶这里低头,这就难得了。”
凤姐儿对着镜子将钗环谢了,笑道:“正是,她们这个年纪正是要强的时候,别说这么一点事,就是再大的毛病也不能认。我看呐,这家里的女眷都比男丁强百倍。”
平儿笑道:“我看二爷就很好,奶奶可把二爷算进去了?”
凤姐儿红着脸啐道:“你如今越发坏了。”
平儿笑着伺候凤姐儿洗漱毕,正要去吹灯,凤姐儿道:“今儿你陪着我睡吧。”
平儿道:“那怎么成,这不合规矩。”
凤姐儿裹着被子往里头挪了挪:“快别说这些淡话气我了,把你的被子搬来,我一个人怪闷的,咱俩说说话。”
平儿只得外头洗漱了,将被子搬了来。
凤姐儿来此间十几年,除了幼时带程姐儿睡过几次,还从未与同龄女孩儿同塌而眠过,此时不免有些像前世闺蜜同眠时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