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抿嘴笑道:“不过是走一走过场罢了,宫里人才济济,如何就选到我了。”

丹玉便道:“不是能免选么,我看干脆不要去了,万一选上了,进去伺候人,有什么趣儿!”

黛玉忙轻咳一声打断丹玉。

宝钗面上有些不自在,仍笑道:“都是皇家的恩典,姐姐快别说这些话。”

迎春这些日子经过吕先生教导,性子不再似从前那般唯唯诺诺,虽仍有些放不开,此时却圆场道:“咱们姊妹说话,不说这些无趣的了。你们都是南边过来,金陵和扬州风俗可一样?”

众人便忙说些吃喝民俗,把前事岔过去了不提。

凤姐儿扶着平儿的手在房里走动,平儿看着凤姐儿肚子颇有些心惊,劝道:“奶奶坐罢,这也走了一会子了。”

凤姐儿慢慢地坐下,端了一盏白水喝了一口,见手中杯盏换了个甜白瓷的,笑问平儿:“咱们家常使的那个呢?怎么这会子倒换了它。”

平儿笑道:“是宝姑娘前儿来时送的,说是蟠爷在金陵时特意淘换的。我见它倒比咱们那套好些,就换了。”

凤姐儿又喝一口水,忽地想到,那原著中,薛蟠是打死了人后上京来的,手下一松,将那杯子摔了个粉碎。惊出一身冷汗,肚子也开始隐隐作痛。

平儿唬了一跳:“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奶奶可哪里难受?”又忙叫赵妈妈,“妈妈快来,快看看奶奶这是怎么了?”

凤姐儿强笑道:“无碍,就是忽地疼了一下。”

赵妈妈进来一看,忙与平儿两人扶着凤姐儿要往榻上去。

平儿一低头,骇得浑身哆嗦:“妈……妈妈,奶、奶奶流血了。”

赵妈妈到底老成,立时叫人:“快些把奶奶抱到产房!去把接生嬷嬷叫来,福满,你脚程快些,你去!”

一屋子人本有些慌乱,听着赵妈妈分派倒渐渐安稳些。

邢氏和王氏得了信儿都过来守着,一时贾母也坐着软轿过来了,邢氏忙道:“她小孩子家家,老太太何必亲自过来,有我们这里守着就是。”

贾母摆摆手:“这是你们长房长孙,我得亲自看着才放心。”

邢氏便瞥了王氏一眼,笑道:“那就请老太太宽坐,怕是要等些时候呢。”

王氏心里倒确实酸了一回,只是贾母向来看重二房,不管是她年轻时生产,还是李纨产子,贾母都是亲到的,因此倒也还好。

产房里传来断断续续的低吟,邢氏便有些坐不住了:“都这么个时候了,怎地还没生!”

贾母道:“你消停等着罢,急什么!”

邢氏哪里坐得住,攥着帕子撕扯着,不时往产房那边听听动静。

贾母见她是真心实意为凤姐儿担忧,对她倒有些改观。虽说为人左性了些,倒是能辨出个真心假意,不是那等没心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