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面色端肃看了凤姐儿一眼,命人将巧姐儿抱走,见房里无人了,方道:“胡说,难道我连你瞒着我都看不出来?是什么吓得你这样,连我都不能说吗?”
凤姐儿盯着贾琏看了好一会子,脑中千头万绪,最后强笑道:“我怕说出来你不信。”
贾琏正色道:“若这世上我只剩一人可信,那也必然是你。”
凤姐儿扯了扯嘴角,含着泪轻声道:“我怕咱们家不能长久了。”
贾琏如遭雷击,大惊道:“此话从何说起?”
凤姐儿张张口,却不知从哪里说起,只得含泪摇了摇头。
贾琏叹口气,坐到她对面,拉着她的手:“你不知道从何说起?”
凤姐儿点点头。
贾琏道:“那我问话,你来回答。”
凤姐儿便又点点头。这桩事像块巨石一般压在她心头,让她连快乐时都隐隐烦忧。
“你知道了一些隐秘之事,又从这些事里自己推断了一些?”
凤姐儿心道,我并不是自己推断,只是知道预定结局罢了。但是此话如何与贾琏说呢,于是便点头应了。
“这些事事关东府?”
凤姐儿又颌首。
“与蓉哥儿媳妇有关?”
凤姐儿泪珠子断了线般落下来,闭上眼点点头。
贾琏深吸一口气,握着凤姐儿的手微微发颤。他缓了半晌,凑近凤姐儿低声问道:“是谁?”
凤姐儿不敢把话说死,手指朝上指了指,又比了一个“跪”的姿势,道:“是废……大约有七八分准。”
贾琏一时面色惨白,冷汗涔涔:“我那时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只是没有多想,现在想来,蓉哥儿乃是袭爵之人,家里如何会给他挑一个那样小家子出身的媳妇!
他……他们这是将一家子放在火上烤!”
凤姐儿低声道:“不止如此,那府里的龌龊恐怕也瞒不住的。一旦传出去,两边都得罪了,没人能保,也没人肯保的。看珍大哥哥如此行事,谁肯真心相待呢。”
贾琏沉默地坐着,凤姐儿也呆坐不语,平儿见房里半天没有动静,不知二人在干什么,心里着急,便在外头敲门道:“奶奶,都这会子了,是不是叫她们传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