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斯科因痛苦地扼住喉咙,似乎那瓶药片给他带来了极大痛苦。
“当我因为身患绝症而来到这里时,老师你是这样,等到我即将变为野兽时,老师你还是如此,一成未变。”
白发的女猎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望向笼罩着火光的街道,仿若一尊亘古不变的雕像。加斯科因转过身体,流风中送来此起彼伏的枪声和犬吠,不难想象出刚才满心不情愿走下去的新手猎人是如何狼狈地左冲右突。
“所有人都知道,鲜血是神给予亚楠的恩赐,但所有人都不知道,在蜂蜜包裹的恩赐里蕴藏着如此致命的诅咒。”加斯科因低声喃喃着,“也许,这就是我们……窃取神明之血的报应。”
“不,你错了。”
伊芙琳强迫自己不去盯着学生的狼狈模样,以免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拔刀了结对方的冲动。
“鲜血只是一个选择,一柄双刃剑。它来自神明,便也拥有神明强大的力量。治愈疾病,恢复,甚至是……延长寿命,亚楠人为它疯狂,为它抛下道德,为它放弃一切。但他们却忘记了,人类并非神明,也无法承受神明之血本身的力量。”
“于是,亚楠享受着鲜血带来的一切福利时,兽化便也开始了。兽化症蔓延,只不过是那群治愈教会的疯子,和人类本身的贪婪共同造成的恶果而已。”
“当人类选择血疗时,所有接受血疗的人便已被默认放弃了人性。说到底,人类原本便是世上诸多生灵的一种,放弃了人性,却无法成为神明,除了野兽,人类还能做什么呢?”
“嗬……嗬……说的也是,我们这样的家伙,只是挣扎在人性和兽性之间的讨厌鬼而已。既不愿意放弃人性,又想要享受力量……堕落也只是迟早而已。”
“不,加斯科因,如果你意志足够坚定,也许会有转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