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乔一帆二十七岁那年，“应许之战”百年纪念，联盟举行全军大比。

“应许之战”时已经可以排进联盟前二十的乔一帆，在这次大比上位居第三。

然而明眼人都能看出，兴欣年轻的向导乔一帆，尚有上升空间。

大比后乔一帆的好友高英杰与乔一帆私下相聚，五年前的微草天才而今已经褪去羞涩，璞玉已绽放光华。

他们聊了很多，从最初在军校时度过的无忧时光到曾有的约定，高英杰察觉到乔一帆的压抑与低落，尽管不知缘由，却依旧愿意与乔一帆分享。

乔一帆只是沉默微笑。

高英杰从来都不是咄咄逼人的人，更何况他对好友乔一帆抱有绝对的信任。

他顺从的转移话题，说他虽然不知道乔一帆究竟经历了什么，但他为乔一帆现在取得的成就高兴。

“我相信一帆是最棒的，你看你现在距离你的偶像多么近？”高英杰说着，特别开心的笑。

“是啊。”乔一帆也笑，说英杰你也是，你会越来越好。

可他想说的其实不是这些。

他特别想告诉高英杰，百年后的乔一帆和百年前的乔一帆其实是一个人，但百年前的乔一帆仅凭一点就足以让现在的乔一帆羡慕嫉妒得发狂——他有叶修，而如今的乔一帆没有。

但他怎么能说呢？

没有人会相信的。

即使是高英杰。

十八

全军大比结束后乔一帆被兴欣最高领导陈长官强制性放假，五年来几乎没有一天休息的乔一帆休了一个长长的年假。

松懈下来后，乔一帆一时间有些迷茫，他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最终，他决定去旅游。

说是旅游，倒不如说是故地重游。

凭借良好的方向感和至今仍然不曾模糊的记忆，乔一帆去了很多地方。

他被叶修捡到的地方如今是郁郁葱葱的森林——被炮火毁坏的树木历经多年早已重新占领这片土地；被叶修教导时暂住的简陋营房已经变成了高楼大厦，荒无人烟的战场变成了市中心；他和叶修定情的地方——百年前兴欣最好的医院——早已迁移，那些遗址因为地处偏僻又有些纪念价值因此保存得还算完好，伫立在斜阳里见证时光变迁。

他和叶修曾在旁边偷偷接吻的那片小湖已经干涸，一起走过的满目疮痍的土地上拔地而起崭新的建筑，什么都在变，什么都在向前。

最后乔一帆来到“神之领域”——那片现在已经成为陵园、凭吊地、祈祷和平圣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