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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高/乔]淹没 狸薇 2906 字 2024-02-28

也正因为如此,当他和所有人一起知道乔一帆在全明星挑战赛上挑战李轩的时候,心底除了无力回天外还有一丝不愿深究的如释重负。那就是乔一帆就过去半年的表态,尽管不太高明,结果也不怎么好——跟他意外战胜队长相比的确不好,可当他晚上熄灯前去敲门的时候,乔一帆的神情却是极轻松的。

他去拉乔一帆的手,“你没事吧?”

“我没有啊。”对方似乎很莫名其妙,“能有什么事。”

“今天晚上,你……”他欲言又止,乔一帆怔了怔,随后笑起来,“没事呀,输给前辈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哪能像你一样轻轻松松赢了队长。”

不、不是的——高英杰突然感到慌乱。他没有轻轻松松赢了队长,那是个意外,他不知道是否该辩解该怎么辩解。乔一帆的第二句话马上跟了过来,“恭喜你呀。”

他是真心实意地在道贺,真心实意为高英杰感到开心。在他眼中,高英杰就该是属于微草的。这种微妙的契合用什么词句来形容都稍显失真,但内容本身则无可指摘,这让他多少有些放心,假如日后自己离开微草,至少留下的人应该会过得不错——

分离的日子也确实没有让他等太久。刚一进六月战队经理便来通知他不在微草未来的计划内,彼时北京已迎来入夏第一潮热浪。与经理道别回房间的路上时他望着走廊尽头窗外的灿烂阳光,仓仓促促地想两年前似乎还没有这么热,气候变暖真是难以逆转的天下大势,人与人之间的变化再波澜起伏百转千回也被碾得无声无息。潜意识提醒他该停了,他下意识抬起头,却见熟悉的数字挂在门上,缄默地注视着他。

身后突然传来粗重的呼吸与奔跑的脚步声,打破一廊寂静。高英杰站在走廊的另一端远远望过来,上下起伏的胸口呼不出积压已久的沉重。他们分据两头,像在进行离奇剧情的彩排。最终高英杰终于喘匀了气,缓缓走到乔一帆身边,低声说:“我来帮你收拾东西。”

乔一帆僵硬地点了点头,他在原地站得太久,还没迈步先麻掉半个身子。高英杰见状直接拉起他的手,亲密无间得好似时光倒流。想来时光确实是倒流了,不然那些属于乔一帆的痕迹怎么会一点点被擦得无处可寻——

“你接下来要去哪里?”高英杰问。

“去网吧?”乔一帆低着头扣拉杆箱盖子,随口回了句话。

“什么?”高英杰正看着乔一帆因为低头裸露出的后颈发呆,冷不防听见网吧两个字,还以为是自己耳机戴太久开始幻听,“网吧?”

“啊,”乔一帆反应过来,“哦,没什么,找个地方提升一下自己,然后再回来。”

于是高英杰不说话了,他也不想继续帮乔一帆收拾行李,仿佛这样乔一帆就能多留一会儿再多留一会儿无穷无尽无休无止地留下,他们也就能顺理成章地继续在一起。可乔一帆的东西已经收拾完了——让你之前跑来多事,高英杰在心里抽了自己一巴掌。

最终他只能做到把乔一帆送到俱乐部门口坐上出租车,临上车时乔一帆拍拍脑门,从口袋里摸出一张蓝色的卡片交到高英杰手里,正面建设数字北京享受现代生活,反面写着市政交通一卡通。

“里面还有五十块钱呢,不用浪费了。”乔一帆说,“你又不怎么出门,用个一年半载的应该还没什么问题?”

他说完这话头也没回地一步夸坐到后座关上车门,用口型贴着玻璃对高英杰说出再见两个字绝尘而去。高英杰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把那张没什么不同的交通卡用力捂到心口上,明明沉重得难以呼吸,又如释重负。

只是他并没有料到与如释重负同时发生的是音信全无。乔一帆刚离开的那段时间正是夏休,他便坚持不懈地每天拨个电话过去,起初始终是关机,弄得他以为自己被拉黑,焦虑得差点把整个房间掀掉。好不容易静下心来,思前想后确定不至于走到这步,又忙着归整摆设继续拨号。而后不知道又过去多少天,那个归属于北京市的号码悄然变成了空号。新赛季已经开始了,正式参赛的他每天很难再抽出时间用来给乔一帆打电话发消息。

突然体会到失恋的小青年一声长叹,抱起换洗衣服准备去久未涉足的公共浴室洗澡。上个月起俱乐部附近修路兼管线调整,隶属市政供应的宿舍楼全部停水,把舒服惯了的一帮家伙折腾不轻,可多跑两趟似乎就习惯下来,个个都能面不改色顶着湿漉漉的鸡窝头在住宿区横行霸道。

借洗澡来转移注意力的高英杰成功在热水冲刷下放空了自己。人这种生物真奇妙,据说他小时候第一次被抱进浴室洗澡哭得惊天动地张牙舞爪,可到现在还不是独自慢条斯理地搓可能出现在任何部位的死皮。他手心向上平举在胸前,好似想接住被花洒淋下来的水。皮肤在热水作用下一点点变红,讲真是很好看的颜色,他这样想着——突然听到声轻微的响动。

也正因为如此,当他和所有人一起知道乔一帆在全明星挑战赛上挑战李轩的时候,心底除了无力回天外还有一丝不愿深究的如释重负。那就是乔一帆就过去半年的表态,尽管不太高明,结果也不怎么好——跟他意外战胜队长相比的确不好,可当他晚上熄灯前去敲门的时候,乔一帆的神情却是极轻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