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斟下一杯酒倒在地上,先敬已逝妻子一杯。贾琏见状,忙照猫画虎,学样来一次,方坐下。林如海以茶代酒,与贾琏喝起来。
酒喝半路,林如海笑眯眯的捋着胡子,见贾琏两颊嫣红,已是醉态,料知时机成熟了。
“不知琏外甥素日在家,都做些什么?”
贾琏笑了笑,脸色有些兴奋。酒撞人胆大,贾琏说话开始不找边际,“我能做什么,原在政叔叔家住着,帮忙料理家务,倒也顺当。如今娶了媳妇儿来,倒没我什么事儿了,每日依他的话里外跑腿罢了。”
林如海眯起眼,捋着胡子点头,“原来倒被你自己媳妇挤兑了?”
“她可厉害,心机极深细,万个男人不及她一个的。娶妻娶贤,谁曾想我娶了个母老虎回来!”贾琏喝得头晕脑胀,话不过脑,提起王熙凤又是怨念颇深。
林如海笑了笑,嘴角扬起一抹讽刺。他换了一壶更厉害的,再给贾琏斟酒。顺嘴又问了其他荣府人等,了解了大概,林如海做到了心中有数。时至深夜,林如海将贾琏彻底灌醉,引他去厢房歇息。他则拂袖起身,去园子里吹风纳凉,清醒头脑。
次日清晨,林如海便叫来管家账房,清算现银。这几日,又将家中几处可变卖的商铺土地依数清算,换成飞钱,留了两张在外,其余皆存入木匣之内。
林如海快笔书信一封,将银票与亲笔信一通叠好放入信中,预备临行前交予贾琏。
出发前日,林如海特来到黛玉房中,父女推心置腹地来一场谈话。林如海将装满银票的木匣子给与了黛玉,嘱咐她好生看管财物,不许她外泄告知任何人。
“将来为父自会努力周旋,寻机进京陪你,切莫伤心。但若为父有什么意外,你也别伤心难过,拿着这些钱,可保安稳度日。人心隔肚皮,亲戚也有个亲疏远近,老子还有杀儿子的时候。你凡事留心,切莫与人轻易交心。越是巧舌如簧百般机灵的,越不可轻易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