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平气和道完这声“原来如此”,微微昂首,引颈便往铭心剑刃上抹去。
这一下电光火石,非但毫无征兆,便连一点声息都无,叫人一念都不及回转!
蒋梦来刹那间骇得目眦欲裂,飞身扑上,凄声道:“江——”却连个整字都未能出口,手中掌风拂不及对方衣角,已见铭心上拖出长长一道血痕!
堪堪一念转尽,红衣直至这时才惊觉异样,却已收剑不及——
“嗤。”
细微至极的利器入肉之声。
红衣身形僵住,似是难以置信,低头瞪向自己胸口。
江洛早已一把推开铭心,踉踉跄跄朝前奔去,颈上创口血流如注,却只差毫厘避开了要害。
红衣大约想不出江洛是何时从何处将那一把匕首扎入她心口,我在一旁却看得真真切切。江洛早在与她虚与委蛇之时已从袖口滑出匕首,趁着那一下自尽之举乱她心神,反手狠狠一记,内力虽失,准头犹在。
我旁观者清,将一切收于眼底,自然也能看见江洛逃出时,那女人朝他背心追去的剑锋。
如雷霆乍惊,飞云掣电,在半空贯穿出一道血光。锋芒未至,剑气先将他衣衫劈开一道裂口。
蒋梦来已奔至江洛面前,却无力回天。
不过,这一切都快不过我。
腹中一瞬冰寒彻骨,而后才觉出痛来。
铭心果然是嗜血之剑,我只觉这一身狼血没溅出几滴,大半被它吸了去。
蒋梦来接住江洛,盯着没入我体内那柄剑没个反应,大约是方才的惊惶之色还未褪,倒让我想起他小时候。
我可不是为了这崽子,自也不是为了他媳妇。
只恨老子眼力太好,瞧见那头蠢鹿从一旁直直冲过去,要替江洛挡剑。
拦之不住,也不知怎的,就抢在他前头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