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着一峰骆驼,站在茶棚不远处的沙丘上,只看到剑气层叠,临刀如同巨大的雪鹰,在这一片天地间展翼击天——

摩挲着自己的嘴唇,男人无声无息地轻笑,漆黑眼底,现出了一点碧油油的绿意。

这场战斗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

当晏临刀一身白色道袍被染成血红的时候,他的对面只剩下了马贼首领和三个近卫。

他剑尖点地,一双眼睛只盯着前面四个马贼。

他的四周,尸骸遍地。

临刀慢慢抬手,抓住肩上半截铁爪,一点一点的拉出——他已没有多余力气,只靠着轻剑上凝着的一点真气,不至于让自己双膝着地。

四下极静,临刀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心跳,甚至于血流过肌肤的声音。

他快站不住了,他眼前渐渐发花,听觉和嗅觉都开始模糊,喉头不断有腥甜的液从舌底涌出来,从齿列间漫出来,顺着下颌流淌下去。

铁器从骨头里一点一点□,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就这么突兀响起。

铁爪落地,砸在鲜血满溢的沙地上,一身闷响,就象砸在人心脏上一样惊心动魄。

他已无抬手之力,他连前方敌人到底有几个都看不清——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一脸血污的道士似乎笑了一下,他慢慢地,举起手中轻剑,手腕颤抖,他只说了两个字:“再来!”

这一声是压断骆驼脊背的最后一根稻草,马贼首领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哀号,转头就跑!

临刀既没看见,也没听见哀号,他只听见一个清润男音悠悠然传来:“需要我帮忙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