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日落时分,巨大的红日落向地面,整个沙漠呈现了一种鲜润的血的光泽。
哥舒衡又新生了一堆火,把原来的火熄灭了,才把临刀移过去,让他躺在原来的火堆上余烬上,帐篷也移过来,新生的火堆就在帐篷的入口附近,一簇火焰,暖洋洋的。
水囊里的水终于凉了下去,哥舒衡给他又喂了几口,就把水囊丢到火堆边,慢慢加热。
又烤了几块肉干,浸在水里泡得软了,一点一点撕给临刀吃了,喂了几口热盐糖水给他,哥舒衡矮下身子,拧开一个鹰头金环,从里面倒出来一粒碧绿药丸,说是谢枯荣炼的,吊命补气的丹丸,让临刀不要吞服,就压在舌底,慢慢溶开。
做完这一切,哥舒衡解开腰带,身上那件颜色异常鲜烈的异族外袍应声落下,他抓住抖了抖,极宽的腰带上一串金环银佩叮叮当当,和头上黄金流苏缀着大颗鲜艳红宝石的发饰耳环被他毫不在意地扫在一旁,男人把自己脱得□,无声地滑入斗篷里,伸展手脚,把同样□的临刀拥入怀中。
而就在肌肤彼此接触的一瞬,临刀才发现,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自己体内的高热褪得干干净净,碰到哥舒衡的刹那,他居然因为对方的体温而发起抖来。
他知道,这是脱力和失血过多带来的失温开始了。
之前哥舒衡在帮他降温,现在怕是要为他保温了。
一层一层脱下来的宽大外衣把两个人裹了起来,明明这狭小空间里已经足够热了,但是临刀却觉得越来越冷。
就像是这帐篷里正下着无声无形的雪,一点一点地冻僵他。
然后他听到头顶上方有非常无奈的叹息传下来,他模模糊糊地想,其实自己生死和哥舒衡有什么关系呢?他醒了还是要杀他,救不救他,什么都改变不了。
他觉得有灼热手臂抱住了他,他被拥抱进一个非常温暖的怀抱。
脸颊贴着脸颊,胸口贴着胸口,手握着手,腹部紧贴,双腿交叠。
临刀忽然有点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