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观星找到了回城的方向,但白日气温陡升,两人皆已有一日滴水未进,不耐渴的绿衫人儿早已面色微微发白。
「太阳如此毒辣,你好好在树下待着,我保证找到水就马上归来,好吗?」
无法反对其实很有威严的兄长,绿衫人儿只能目送飘然身影远去,乍舌道:「平时悠悠忽忽好像什麽都不在乎,这时候一斜眼却像鬼一样吓人。」他只是脚痛跟口渴了一点而已呀!不禁轻笑起来。
「所以主人其实是很在意我的……」即使没有了上一世的记忆,但主人的灵魂却还记得他们之间的羁绊,一种比血缘更亲的连系,让他们很快地交心结拜。重逢至今也不过才短短半年。但他们已像是有过命 的交情,把对方看得比自己还重要。
「原来真正的快乐是这样……」完全的安心,只因主人在自己身旁。即使遇上这样的事,心中仍没有半丝怨怼跟不耐。
望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脚踝,他伸手覆盖其上。疼痛却没有稍减。
「百年已过……术法也该退尽了……」清亮黑眸闪过一丝复杂,看向白发青年离去的方向,却又绽出一抹满足微笑,「这样就够了……已见到主人,即使最後会消失也无所……」话声乍歇,蓦地瞪大了黑眼 。
远远出现的一抹身影,是他想忘也忘不掉、百年来痛狠诅咒了无数次的可恶存在,竟会在这里出现!而且,还朝自己方向缓缓踱进,直至高大阴影终於覆盖住惊怒的脸庞。
他到底为什麽还要出现?
这是如钟鸣般在人儿脑里回荡的忿恨怒惑。
「我们走!今日就走!!」好不容易回到客栈,根本还没休息的绿衫人儿却急收行囊,一口反悔,不愿再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