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他有孝心。”钱小桥冷漠的抬眼看王夫人,直到把她瞅得发毛了,方道:“你外甥女的住处可预备好了?”

王夫人一愣,临场抓了瞎,无言以对。这事儿不该老太太去预备么?

钱小桥叹口气,转而问鸳鸯:“可有合适的空院子?”

“兰香苑最合适,离这近,四间房,不大不小,环境清幽。只是空下来多年,拾掇起来需要费些时候,况且如今天儿冷,那屋子许久没有人气儿,林姑娘一人去住恐怕孤单了些。”

钱小桥点头:“林丫头是客,可不能怠慢了。这样吧,叫她住我这儿的碧纱橱,也和我亲近。宝玉就搬去前院,方便他老子教他读书。”

此话一出,邢夫人的嘴乐得差点咧到耳根子上去。今儿的天气可真好!

王夫人的脸色却是彻底的黑了,不服气的小声嘀咕:“这恐怕不合适,老祖宗您晓得他最怕他父亲的,只怕他吓尿了裤子也不肯搬过去的。”

“你这是什么话?”钱小桥板着脸问王夫人:“他年岁渐渐大了,理应正经读书担负家业,难不成让他在内帏之中厮混一辈子?小孩子断奶尚且闹几日罢了,他竟不如一两岁的小儿?”

“老祖宗教训的是。”

王夫人辩驳不过,只好噤声。她能说什么,她若再反驳就相当于昭告大家宝玉真的不如一两岁的孩子有出息。她嫁进荣府二十几年,今儿个是她最窝火的一天!

屋子里的众人渐渐感觉到老太太的不同,除了幸灾乐祸的邢夫人,其余的大气不敢出,生怕老太太的怒火牵连到自己的身上。

屋子里陷入可怕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