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了半夜冷风又跑上跑下忙活了一整天,入夜的时候洛子言果然发起了烧。
睡梦里身体也沉重得叫她喘不过气来,仿佛正背着巨石躺在一条滚烫的河流之中,偏还醒不过来,昏沉着过了一夜。
后来无花总拿这事笑话她,讲她居然是送走了人才病倒的,简直毫无勾引人的资质。
可惜这时的洛子言尚未能控制喜怒,哪怕被烧得晕晕乎乎也忍不住要睁开眼睛摸针戳他,“……你……闭嘴。”
就连前来询问她遇到的疑难杂症的师妹都被她这种大夏天染风寒的状态给吓了一跳,自告奋勇地表示愿意去帮她通知裴师兄来瞧瞧。
洛子言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听到裴师兄三个字才总算清醒了几分,可她口干舌燥得发不出声,只能任由着无花将她年仅十四的师妹领出门去,都不知道是该担心会被裴师兄嫌弃的自己还是该担心可能会被这和尚诱拐的师妹,但尚未撑过一刻便又睡了过去。
她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里面洛煜没让她领那个看守天工坊的差事,直接把她扔去了晴昼海,每日陪着凌师姐练琴习字,日子倒也过得安稳遂意。
自然也没捡到那群自称以为自己已死的人。
直至十七岁时跟着嫂子出谷,一路从秦岭到蜀中再至昆仑,站在雪原上见到抱着剑临风而立的叶孤城。而这人从头到尾都没看她一眼。
雪是极美的雪,人也是极美的人,偏偏同她全然无关。
醒来时只听到裴元冷淡又嫌弃的声音,“每年都有这么几遭,等着烧退吧,我还以为怎么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