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叶云深的那个庭院一路回到叶英叫人给她安排的住处时洛子言一直在想,假使洛煜和唐司绫真的就像叶云深说的那样一刀两断了,那洛煜到底还能不能恢复过来。
她从有记忆开始便没见洛煜为了什么人什么事失态到这种地步,哪怕当年得知苏校尉的死讯,也只是独坐在摘星楼顶喝了一夜的酒而已,那时他好歹知道要发泄出来。
这副低落到快要哭出来的模样让跟在她身后的叶孤城都忍不住叹气,但他也听了叶云深所讲的始末,深知一句干瘪的“别难过”是什么用都没有的。
他想像曾经做过的那样抬起手揉一下她的脑袋,或者抱一下她,但是看着她瘦弱的背影又犹豫起来。
先前在扬州时白飞飞嘲讽他是根只会压抑感情的木头,自以为理智地帮别人做决定,根本不顾对方的意愿究竟为何。
他承认这话说得一点都不错,但也并不十分后悔。
洛子言和他差太多了,光是年纪就已经足够他望而却步。
直到今日听到洛煜与唐司绫的事,他才惊觉这种所谓的为对方好对对方来说是怎样的伤害。
洛子言抱着膝盖坐在廊前,对着那朵开败了的栀子花发了很久的呆,她还是很想回万花一趟,哪怕装什么都不知道,让自己呆在洛煜眼皮子底下也是好的,洛煜若是还执意要学医,她也可以用上心思去教,再不济就去跟大师兄撒娇。
叶孤城提着食盒回来时候看到的便是她呆愣地坐在那的模样,垂着眼叫人看不清神情究竟如何,因为动作的关系,宽大的紫色衣袖落到了手肘处,露出两截莹白的小臂,在层层叠叠的花枝与树荫下,似是发着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