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在最开始的那段时间,奏国得到了才国许多的帮助,不管是物质上或者精神上——斋王的建议和经验对于刚刚登上玉座的宗王而言是非常可贵的。
苏语冰笑了笑,“今天的话不适合长乐听到。”
她这样一说,宗王一家全部变了脸色,就连刚刚嬉皮笑脸没正形的利广也正了正神情。
“怎么说呢……有些事情,只能和朋友说,我想来想去,我的‘朋友’大概只有你们吧。”
苏语冰放下了甜糕,笑着擦干净手上的碎屑,稍稍坐正。
“王不可能和臣子成为完全意义上的朋友,这些话也不适合她们听到。升山聆听天敕的时候,我们都听到过天纲……以仁道治国,不能苛政,不能侵犯他国,诸如此类的规定听起来十分宽泛。我一直试着……画出更具体的界限来。到底什么程度可以被允许,什么情况就会算作‘失道’了呢?界限太过模糊的话,年轻的王就会不知所措,若是那道线能够更加清晰,我想,王能够做的事情会更多,而有些错误,则不会再有人去犯。毕竟,不是每个国家都能承受得起失去王的损失,对于经常动荡的国家来说尤其如此。”
文姬大约听明白了,皱着眉似乎想说什么又不敢开口。
几人交换着视线,最后栌先新打破了沉默。
“袖风认为,才国能够承受的起失去王的损失?”
“如果没有王才国就会立刻衰败的话,我这些年就真的什么也没做到了。”
苏语冰很是自信地以食指敲着桌面,“五十年。即使没有王,才国也可以安定五十年。”
如果这句话是旁人来说的话,一定会被当做狂妄,但是由治世四百年的王说出来,其中的含义自然就不同了。
“才国……已经安定得太久了。即使我仍在玉座上,如果才国继续维持着这样……大概也就只有百来年了吧……既没有天灾,也没有,才国的人已经适应了安逸的生活,很多年轻人甚至无法了解粮食的珍贵,不明白生存的艰难之处,即使再怎样更替新血,朝堂也很难有新的气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