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为恩情放你离去,我愧对陛下。若恩将仇报,我愧为人。”

白昭说到这里,虽然心里仿佛被刀划过了一道道伤口,却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反而笑了起来。

“我不曾以炸药霸道机关强灭尔等,便算还了过往恩情。若想从此处离开,便请拿出真本事吧。”

白昭挥剑而下,一小片衣裳碎片飘落在地。

秦军和墨家头领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时候,端木蓉却笑了出来,同样挥剑削下长裙一角。

此时尚未有“割袍断义”这样的词,连“管宁割席”的典故也还在几百年后,但同样来自两千年后的两人对“割袍断义”并不陌生,只不过这是她们有生以来头一次自己这样做。

是友又是敌这样的境界她们达不到,此刻立场不同,势同水火,更不可能有半分妥协余地。

倘若白昭是一人来到这里,端木蓉绝不会与她割袍断义,也绝不会将她放到对手的位置上,若她那样做,根本就不配称为对手。

正因为白昭封了桑海,率军包围这里,她才有资格做自己的对手。

端木蓉笑着看向白昭:“自助者天助之。”

——并非我救你,而是你自己从未放弃,你救了自己,上天不过假我之手而已。

割袍断义,恩断义绝,自此而后,各为其主,生死各凭本事。

白昭和端木蓉的举动对其他人来说颇为莫名其妙,两人却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正当有人以为这件事会有转圜余地的时候,两人同时从原地消失,空中残留着两道白影。

下一瞬,锵的一声,两柄乌黑的长剑撞在一起。

剑气激荡,气势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