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是纯然的戒备。

第二次,是戒备和惊疑。

第三次,则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少年微微挑眉,浮出一抹微笑,轻抬右臂,宽大的长袖下滑,露出一截苍白瘦削的手臂。

他低声笑着,将半遮挡视线的长发捋到耳后,缓缓摇头。

“已经猜到了,为什么不敢说?是害怕自己猜错,或者,害怕自己猜对?”少年的嗓音略有些低沉,更像是中提琴般的明亮,去净了少年特有的飞扬恣意,沉淀下其中明朗清澈的部分,再加以酝酿,附上清泉般的柔顺清凉,最终酿成了令人微醺的味道。

他笑的时候,眼睛更加明亮,右脸颊浮现出浅浅的酒窝,登时透出几分稚气来,倒有些像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会有的模样。

可是,毕竟不像。

没有一个少年,会在未受挫折历练的时候舍去自己的傲气和锋芒,那种青涩的骄傲和意气是少年特有的标志,一生只有一次的标志。

没有一个少年,会有这样的眼神。

即使在笑的时候,他的眼睛里也只有浅浅的笑意,更多的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诺丽丝退了一步,握着星切的手微微发颤。

她紧抿着嘴唇,解除了圣痕,只觉得自己背后一阵冰冷。

是汗湿了吗?

“你……它,契……”

和少年所说的一样,诺丽丝的害怕源于自己的猜测,她不是害怕猜错了丢脸,而是害怕猜对!

在少年没有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只有三四分的把握,现在,她几乎可以肯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