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微怔在原地,许久,苦笑着摇头,如同想到什么一般,眉梢晕上了柔和的思念。
“……不会再有那样的人了吧。”
这句话如同尖刀般刺过欧阳少恭的心,带出一片血色。
欧阳少恭压下骤起的不悦,将装着耳环的木盒向前推了些许。
“……墨姑娘不必说的如此决绝。或是哪一日改了主意,便戴上这对耳环……我等着你的答案。”
墨北微盖上木盒,将木盒往回推,却推不动。
“……我不要。你送给别人吧。”她侧过头,侧脸在烛光下显出几分寂寥,“我不值得等待。”
“那是我来决定的事情。”欧阳少恭按着木盒的一边,一瞬不瞬地盯着墨北微,“就这么说定了。”
半晌,墨北微手上一松,木盒当即被推到她手心里。
“……算了,什么时候你后悔了,问我拿回这个好了。”
欧阳少恭唇边扬起一抹微笑。
“墨姑娘怎知,后悔今日所言的人,不会是你?”
墨北微一声不吭地往门外走,脚步快得透出了仓皇的气息。
欧阳少恭静静地笑着,想着墨北微之前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我们这种人……何必去连累别人呢,自己能活到什么时候……会死在什么地方……根本无法预料。
——说不准什么时候,自己就会突然不见了。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别人的承诺。“一生一世”……我担负不起。
不知何时何地便会死亡的人,并不是只有她,他也一样。
但是,他们都一样,为了生存下去竭尽全力。
越是认为自己“担负不起”的人,越是有担当,正因为认真地思考过,衡量过自身的全部,才会给出这样的回答,若是轻巧地承诺一生,反而让人怀疑那份诺言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