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俊只是垂着头,弓起的背脊如今好凄凉。

“有哪里不同?有哪里变了呢?我以为乐俊是我的朋友。如果是王位让友情变质,那种东西我宁可不要!”

矮小的朋友没有答话。

“这是一种歧视。你没有因为我是海客而歧视我,那为何要歧视我是君王?”阳子握紧了双手,一阵心酸涌上来,但她更加坚定地吼了出来。

“……阳子。”

“我并没有遥不可及,是你的心才遥不可及。我和你之间就只有顶多两步的距离啊!”阳子吼着,泪水已经流了下来。她比了一下横在自己脚边和乐俊脚边之间那段短短的距离。

乐俊抬头看阳子,前脚尴尬地抓抓胸前的毛,丝线般的胡子晃了晃。

“乐俊,不是吗?”阳子继续质问着,毫不退缩。

“……在咱看来有三步。”乐俊比了比自己的步子,胡子一颤一颤的,就像初见时那样。

阳子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她终于笑了出来,眼角还含着泪,“……那算我不对好了。”

在转角的地方,一个裹着披风身形瘦削的人站在那里。看起来像是倚着墙壁在休息,也像是打量着旁边的摊子,因为帽沿垂下半遮住脸,令人看不清他的长相。

“……果然,猜的没错。顺利的和解,真让人开心呢。”

虽然声音压得很低,依然能分辨出这是属于少女的音色。

清丽温润,如山涧溪流,月下竹影。

她拉了拉帽檐,一手捂住了心口。

她也曾经听过几乎相同的争论,经历过相似的事情,因为身份的变化而发生的改变等等……

果然很像啊,阳子和曾经的自己。

那样怒吼着“我就是我,和我是什么人无关”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