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那个人,现在怎样了?
金发的男子默默地按照景王的指示找出纸条,附在这次的信件里,想起上一回的来信。
——我现在经过一座高山。从天上看,树林很茂盛,是不错的木材。这里的气候很好,空气新鲜,风里有非常清新的香气,应该很适宜种植某种香料。你们现在怎样?新任的太师和冢宰都是不得了的人啊,阳子应该轻松不少吧,不过,不能偷懒哟。景台甫,这可就“拜托”你了。
阳子疾走到一座亭台附近时,里面已站了两人。
老者捋胡而笑,男孩则右手持着半打开的竹简,似乎正在说着什么。
走的近了,阳子才听见声音。
“……可是,学生曾经亲眼见过,有人兼备文臣的稳妥审慎、深谋远虑与武将的勇猛精进、果敢决断,既善战,也善不战。只是……学生并未见到足以为其王者而已。或许,学生见识尚浅,那个人在学生眼中……太过优秀,要任用这样的人作为臣子,大概‘王’也会感觉到吃力。”
松伯微微一怔,额头的皱纹向着中心挤了挤,随即缓和。
“梓竹,你能断言那人有如此才能?这种能力,‘天赋’是远远不够的。那需要历练,需要粹炼,相形之下,最不可缺少的则是‘时间’——你还太年轻,恐怕看不明白。善战之人多矣,善不战之人,恐寥寥无几……”
男孩的视线略一游移,即对上松伯的目光。
铂金色的双眸透出反常的灼热,男孩尚稚嫩的声音带着如铁的坚定。
“学生敢如此断言,绝非虚夸。”
松伯定定地审视了男孩好一会儿,才温和地笑了,一手摸着他的头。
“……确实,如果真有这样的人,即便不是文武二者均高绝,只需一者,便足以令王者警惕。自古以来,功高盖主者均不得久,这既是一种王者的悲哀,也是臣子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