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么一句回话,冢宰着实惊讶了。

“陛下容秉,不得擅自窥视君容,此乃我国律法所定……”

“先王的律法管先王的朝代。现在是孤坐在玉座上,孤命令你们抬头。俉卿还有何异议?”

冢宰俉天忽觉得没来由地一阵发寒。

先王的律法管先王的朝代——这句话不知怎的,被他听出了几分冰冷的威胁之意。

然而不管“王”是怎么考虑的,因为这句话,俉天切实地感觉到身后的群臣有了一阵轻微的惊疑议论声。

就像是宣告着“先王的时代已经结束”一般,直到此刻,某些从十余年前残存至今的隐形的桎梏悄悄地破溃了。

朝堂紧绷肃杀的气氛也缓解了一些。

俉天抬起头,看向玉座上年轻的女王。

他是去升山的,自然也知道刘台甫迎接刘王的始末,但是,那时候人群聚集,他不曾细看过这位的真容。

实在是一位年轻得过分的女王。

据说景王登基的时候只有十六七岁,这般看来,刘王也就是相近似的年龄罢了。

但是,她并没有这个年龄的少女特有的某些特质,例如朝气与天真,即使坐在玉座上,也没有丝毫局促不安,反倒悠然自得,镇定自若。

若说有什么不同,她有着罕见的黑发黑瞳,如此纯净的双黑,除了泰台甫之外,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人群中发出一阵轻微的惊讶声。